然后是一阵喘着的粗气声。
嗯,这就是那次理论的结果,他挨了他妈妈一道耳光,嘴里泛起铁锈气,脸肿了一礼拜。
“你懂个屁!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个屁!”
“什么叫无所谓!万一你高考没考好怎么办?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他的左耳嗡嗡作响,耳鸣得很严重,其实已经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了,但他妈妈尖利的喊声依旧可以畅通无阻地刺破他的耳膜,直达他的天灵盖。
这就是他永远没能和他妈妈解释清楚竞赛和他平时考试的区别的原因了,他总是没机会在她面前开口说话。
……
保送名额最后也没有拿回来,理所当然的事。
晚上,沈青飞回到了自己家里,他和他妈妈是租房生活的,屋子的灯质量一直不太好,位置又背光,所以总有一种暗沉沉的感觉。
他放下书包,准备开始做题。
然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的背有些僵硬。
“青飞……”
他转过身,看见他妈妈一脸泫然欲泣,手上拿着一只白煮蛋。
“青飞,脸还疼不疼?来,妈妈敷敷。”
说着,她坐到床边,正好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沈青飞的脸,伸出手朝他的左脸探去。
她的态度就好像沈青飞还是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沈青飞强压着说“没事”
或者“我自己来”
或者侧过脸避开的冲动,他知道那只会带来更糟糕的结果。
他好像能看见她变脸的模样,也好像能听见如果他避开这颗白煮蛋后会迎来的谩骂,以及谩骂后的哭诉。
……
就像沈青飞说的那样,没有保送名额也没关系,他高考也可以上T大。
他后来其实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原来没有,这么多年了,重再经历一遍,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自己这几个月的耿耿于怀。
离开家乡来到北京后,他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定样,但其实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这一年是“北京欢迎你”
的歌声回荡在大街小巷的那一年。
他上了一年学,每天就是在现东西,学习东西,并且现这些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是东西。
他和舍友们相处不错。
他的舍友之一是一个大神中的大神,他们管他叫“猴子”
,猴子长得并不尖嘴猴腮,反倒称得上玉树临风,不过他性格跳脱,或许这就是这个外号的来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