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去干嘛?你帮不了他什么"
我,去做什么?陈希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挣扎的几乎脱力。光洁犹如雪锻的脸庞上沾着楚三的鲜血,竟是妖媚异常的。我手无缚鸡之力,手无一技之长,我能去做什么?
静了一瞬,陈希复又昂起头,神色平静而略带忧郁,眼波壮丽宛如星河。他望着楚三,曼声道"
我什么也不能做。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他,这世上,还有我愿意陪他到最后。"
这样的话,我还能说什么?楚三艰难的张张口,却无法发声。有什么东西硬在喉间连呼吸都不能顺畅。他站起身来沉默,那身影好像阴雨连绵的小巷里一抹寂寥的苍白色。
涩哑难言。
楚三向陈希伸出手去,仍然是招牌式的轻挑笑意,却隐隐有些落漠"
走吧,小美人,我带你去找他。"
嗯?你不是楚老先生那边的吗?
这个啊,我倒戈了呗。楚三哼哼唧唧说的轻巧,全不在意的样子"
安啦,反正我都无所谓。"
四十八
楚家的头号乖宝宝超级劳模楚七公子最近忙到心力交瘁。事情头绪太多,压力也很大,焦头烂额时当事人楚昆芜反倒来安慰他,叨着根烟漫不经心的口气"
没事,尽人事听天命,也别太较劲儿了。"
什么啊,亏他说的出口。楚家人哪个是听天命的?他跟着陈希吃了两天素就当自己是善男信女了?楚七郁闷,把键盘敲的当当响。陈希,陈希。想起陈希来他更是郁闷非常。
最近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线上打了结,百忙之中他还抽空作了个梦。
梦是一反常态的具体,人物布景栩栩如生。陈希陈小妖在楚七同志的梦里穿件古色古香的素色长袍,袖口微卷,持笔挥毫。他垂着头,气定神闲一字一字慢慢写去"
寄愁心于尊酒,怆离绪于清弦。共执手而相顾,各衔凄而黯然。"
什么意思?楚七忽的醒来,喘息不定惴惴难安,抬手抚抚额,只摸到一层细密微凉的汗水。
是离别赠诗?靠,怎么那么不吉利!
想到这儿,楚七坐不住了。他找到楚昆芜的时候,那人正在楚家旧宅的天台上独坐,手边一杯酒是剔透的琥珀颜色。
华灯初上,从天台上望去,可见四周寥落灯光,隐在小巷之中寂寂沉沉。时至初秋月夜微凉,楚昆芜只穿了件黑色衬衣,抬头望过来,语气平平"
有事?"
他褪去逼人锋芒,远离喧闹与浮华,从容而淡定。
楚七望着他,不知怎的忽觉平静,走过去坐下来,思忖一下方才开口"
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小希,想问问他在哪。"
现在应该是和楚三在一起。
楚昆芜答的随意,不动声色。楚七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楚三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此人生性多疑,狡猾如狐,诡诈善变,绝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而且就算是他承诺站到自己这边来,也难以确定有几分真假。把小希交到他手上,与授人与柄差别不大。
持杯于手,楚昆芜轻笑"
无所谓了。他遵守承诺自然是好,不守也无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只要他有所顾忌,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