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暧昧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明若柳心中警铃大作。戏本子里的主角可全是孤身一人,从没有过牵扯不清的红线。
顾琢斋再三坚持,白婉宁拗不过他,只能让他送到门口。顾琢斋直到看着白婉宁走出天宁巷,方关上了大门。
“别看了,人家走了。”
明若柳不冷不热地说,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烧还没退下去,又吹了阵冷风,顾琢斋比之前还要难受几分。他咳嗽个不住,明若柳叹息一声,重新给他熬了碗姜汤。
她将姜汤递到他手边,顺势问道:“姓白,穿得又这么富贵,是城西白员外家的小姐?”
顾琢斋眼神一黯,可算作默认。
难道顾琢斋这个穷书生还能与那姓白的富家小姐有什么牵扯不成?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她继续问。
不会还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吧?
顾琢斋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他将姜汤一饮而尽,将碗还给明若柳。
“明姑娘,今日多谢你的照拂。但是天色不早,你一个女儿家独自走夜路恐怕多有不便。”
哟,这是还在给自己下逐客令了。
“我走之后,你晚饭怎么办?晚间还有一服药要喝,你病成这样,难不成还能自己熬药?”
“我一人独身过了这么多年,哪有那么娇气?要是一难受就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明若柳本以为这话能问得他哑口无言,却不想他回答得这般自然。
她想问他是不是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没人照顾,却又觉得不必问。她走到顾琢斋床前,不由分说地替他掖好被角。
“晚间南煌会带点清粥小菜来,等你吃了饭、服了药,我再同他回集芳堂。”
“你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顾琢斋觉得这样太麻烦她,还想劝她早些回去,明若柳猜出他要说什么,抢先堵住他的话头,“你不必觉得麻烦我,你早点将病养好,也能早点回来做事。”
“这场风雨后,春来花盛,我养的牡丹芍药都快开了。你不养好病,我找谁画画?”
顾琢斋知道这不过是明若柳找的借口,但他一人孤零多年,此时病中有人照顾,也不自觉贪恋起这份温暖。
“既然如此,就麻烦明姑娘了。”
“不客气。”
明若柳满意一笑,笑容如雨后初霁的阳光,晃得顾琢斋眼花缭乱。
明若柳带上卧室的门,从书房随意翻了本书里打发时间。客厅里昏黄的烛光透过门板晕晕照在卧室的地上,顾琢斋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安稳的情绪。
他昏沉睡去,迷蒙时外间偶尔传来翻书页的细微声音,不禁让他想起孩童时,他娘亲教他念书的情景。
“小姐,那姓明的姑娘到底与顾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回府路上,玉溆为白婉宁撑着伞,忽然关心起明若柳的来历。
白婉宁和顺答道:“琢斋现在在集芳堂画画,明姑娘姑且算是他的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