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时未卿手指一抖,碰倒了酒杯,溅起的酒液落在他白皙的手背指尖,之后顺着矮桌流到地上。
他将全部的心神放到祁遇詹身上,紧紧盯着他的脸脸,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酒液,或者说已经感觉不到了,“你怎么不装了?”
祁遇詹又将时未卿染了酒液的手拿起,一边抬到面前细细擦净,一边回答:“再不承认,只怕小郎要生在下的气了。”
看着洁净的手,时未卿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他又将手抬起了一些,慢慢地探向了祁遇詹的脸,“就是它,骗得我?你要把它烧了,给我出气。”
确认想找的人就在身边,时未卿又欣喜又不安,他总在欺骗他,若他要离开,时未卿知道他拦不住,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句找到天涯海角的威胁有多无力。
时未卿不知道为何他总在遇见这些事情,不甘放手,却又无法改变。
时未卿微微收紧指尖,笼罩住掌心的脸,既然这人现在就在眼前,他不介意再次为他打破原则,只要能把人留住,骗他也没关系。
祁遇詹一怔,他没想到时未卿会亲自为他开罪,把罪推到了易容上,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
微动的心间突然翻腾,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击打海面一般,起伏跌宕,让他心神激荡。
祁遇詹握住脸庞的手,紧紧攥在宽厚的掌心,眼眸深深望着地如画的面容,嗓音低沉地道:“好,我把他烧了,给未卿出气。”
时未卿紧抿嘴唇,他想问一问,他还走吗?
但他不敢,怕得来的答案非他所想要的。
时未卿迷蒙的目光中似有希冀,嘴唇瓮动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祁遇詹一直在注视着时未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想说什么,时未卿想知道的不过就是那几个问题。
但有些事不能用这张假脸说,祁遇詹用酒水浸湿脸,卸下了易容的面皮。
随意将它扔到一旁,祁遇詹两手臂一伸,越过矮桌后,大手一张掐住不盈一握的腰肢将人举起,将时未卿从榻的一头移到了另一头,放在了他和围栏之间。
两人之间没有了任何障碍,祁遇詹松开手支在榻上,倾身将时未卿困在两臂间,抬头看向他,见他没有被吓到,“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时未卿看着他点了点头,手中还在无意识地握着刚才抓紧的手臂,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祁遇詹放松手臂肌肉,轻声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走?”
时未卿缓慢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相同的对话再次听见,时未卿还是没有想明白,但他已经隐约摸到了一点,但那东西如被一层纱隔着,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祁遇詹继续道:“既然不知道,我来问可以吗?”
时未卿没有拒绝,只是皱起了眉头。
“不懂也无妨,我教你。”
祁遇詹抚平他似乎郁气散去了一些的眉心,直白问道:“你喜欢我吗?”
时未卿有些似懂非懂,问道:“什么是喜欢?”
祁遇詹看着时未卿,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动心,眼中慢慢溢满缠绵深挚,慢慢地说道:
“喜欢就是你哭我会心疼,你笑我会开心。”
“会无时无刻想见你。”
“会想要了解你。”
“会想要留在你身边。”
“会为你打破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