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一道身影已是跪了许久,从日上杆头,到日落西沉,整整一个白天过去,室内光线逐渐暗沉,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灰尘。
直到一个头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从外面进来,踏过门槛,站在他后面,看着他依旧挺的脊背,问他。
“知道错了吗?”
许是整整一天都不曾开口,那人的嗓子里沾染着一些沙哑。
“知道,但不后悔。”
老爷子被他这种“知错但不改”
的嚣张态度气得骨子都翘起来,当即大雷霆,“你当众抢走你哥的媳妇,让他颜面扫地,他何其无辜!”
“在这里跪一天,居然还不知悔改?!”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道德败坏的外孙!”
他越说越恼怒,过去,拿起摆在灵堂上的荆条,指着地上那人,“真不知悔改?”
“不。”
“啪!”
那足有几指粗的荆条不由分说地打在他的脊骨上,那人闷哼一声,却一个字不吭,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起,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痛惜。
“你天生杀气重,这几年本看你有所好转,堪当大任,没想到如今竟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在给所有对你寄予厚望的人丢脸。”
“到底知不知错?!”
“不悔。”
“啪!”
又是狠狠一鞭,老爷子怒不可遏,手上丝毫没留情,“我就打到你认错。”
抬手,又是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过了许久。
直到住在附近的年迈保姆听闻到动静过来,看到屋内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先生,”
保姆声音颤抖着,连忙过来阻拦他,“别打了,快打坏了。”
保姆年岁不小,已是满头苍,死活拦在老爷子面前,总算是堪堪把人拦住。
老爷子停下手,看着这么久都不吭声、态度没有任何服软的姜戈,气得冷哼一声。
“继续跪着。”
“还是赶紧送进医院吧……”
保姆的手都在颤,伸出手,却不知能碰哪里。
地上都是血,情况这么严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死不了,”
老爷子咬牙切齿道,一错不错地盯着姜戈,这些年耗费精力培养,就是以防他误入歧途,却没想到,骨子里的恶劣还是这般严重。
“从现在起,你身上的一切任务终止,职务革除。”
“回去好好反省。”
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下,扔下一句。
“再跪一个小时。”
室内重归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