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大氅,浅绯色官服。
是薛景恒,没错了。
“雪天路滑,小心脚下。”
崔肆意乖巧地点点头,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向屋里走去,想着等他一会儿上衙后,自己再出来和丫鬟们堆雪人也不迟。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薛景恒就不小心踩到崔肆意刚才玩雪的地方,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关键时候,他还是将崔肆意的脑袋护在胸前,尽量让自己背部着地。
只听“咚”
的一声,两人双双栽倒在雪地里。
崔肆意想起薛景恒刚才板着脸提醒她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薛景恒满脸羞愧,但看见她的笑容,还是跟着笑了,准备拉她起来时,又听她“嗳”
了一声,登时慌张道:“可是碰到哪里了?”
崔肆意不在意地揉揉肩:“左边的肩膀碰了一下,不碍事的。”
薛景恒听她这么说,眸中担忧更甚,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快步向屋内走去,一边转身吩咐丫鬟去找医女。
无巧不成书,今日来的医女,正好是在荣仁堂为崔肆意看手背的那位。
医女看见两位贵人,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她就说这两位看着不像寻常人,却也没想到一个是国子监司业,一个是王府郡主,还真真是一对。
薛景恒显然没认出旧人来,催促着医女快给崔肆意看肩膀。
一刻钟后。
医女让崔肆意将上衫穿上,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薛大人不必担心,只是普通的淤青,一般人就是不用药,过几日也会好的,不过郡主身子娇贵,我给郡主开了一瓶南星膏,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之效,早晚各涂抹一次,不出三日,就会痊愈。”
“多谢。”
薛景恒吩咐丫鬟送医女出去,自己则向里间走了进去。
崔肆意坐在床边,眨眨眼睛道:“我就说没事的,对了,你要是再不出门,可要迟到了!”
薛景恒轻轻吁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就去。”
崔肆意蓦然站起,到外间的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个小包子,然后又折了回来,塞到他嘴里:“还没凉,吃完再去。”
薛景恒听话地将小包子嚼完,而后到前院的书房,换了干净的衣裳,这才向国子监走去。
“呦,薛大人在国子监任职两年,还是第一次迟到!”
“不过,薛大人刚刚成婚,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薛大人脸皮薄,你们快少说两句吧!”
不出所料,薛景恒刚刚走进国子监的堂屋,就遭到了众人的调侃。
薛景恒略带歉意地看向王祭酒:“下官家里临时有点儿事,一时没注意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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