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愁眉苦脸回头寻摸电动三轮车,“要不是看你年轻,还在读大学的年纪,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当年我老婆怀孕的时候,也是吐得天翻地覆,要我天天给她搓衣服。”
或许管事说话无意,但这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一样,劈得许知知头皮麻。
怀孕,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两个月前,她考上大学,妈妈却不许她去读。
“一年学费加生活费,起码两万块钱,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钱!”
何姜红声音尖锐,“我养你到成年,该尽的义务都尽了,国外宝宝十八岁就不管的大有人在,你长这么大怎么就不懂事。你弟弟今年上私立的钱都还没凑齐,开学交不起学费你让他面子往哪搁!”
许知知嘴唇嗫嚅:“我可以不要钱……我、我自己赚……”
何姜红脸一沉:“你还想把钱自己揣兜里?家里这么困难,你也不想法帮帮,就知道那什么劳什子大学。我跟你舅商量好了,过几天你就跟他坐火车去羊城,他朋友在那开了个厂,好好做一个月起码落个七八千,不比读大学强啊,现在好多大学生家里蹲呢!”
她又叮咛了几句,一定要把钱寄回来,会给她存着当嫁妆。
许知知一声不吭,回到屋里就泪如雨下。
其实她家一点都不穷,有房有车标准的小三房,弟弟还能上私立,光学费一年就三万。
只是她妈舍不得花在她身上,常念叨女宝宝需要那么多文化干什么,以后还不是围着锅碗瓢盆转。
那天她哭了一宿,第二天就做了个决定。
她偷了身份证,一路辗转到省城,在一间酒吧找到份工作。
而那天……
她只记得被领班安排去给包厢送酒。
然后就被拉了进去。
熏熏然的酒意顺着唇舌,滚入她的喉咙,紧箍着她的胳膊,宛如融化的钢铁洪流,烫得她的皮肤烧了一般。
她不敢细看那个男人,只记得昏暗的灯光下,男人凌厉的线条侧出如锋,看起来颇不好惹。
听领班似乎叫什么江少。
难道就是那天意外怀上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坐立不安起来。
刚她摔了一跤,虽那些大爷大妈反应快,但掌心依旧火辣辣的,她的宝宝不会给摔流产吧?
管事把她推上三轮车,“小姑娘坐好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许知知暗自愁,可万一查出怀孕,管事会怎么看她,同学会怎么看她?
还有她的妈妈,本来就不同意她读书,要是知道她未婚先孕,肯定会暴跳如雷,连夜坐火车把她的腿打断。
她蜷缩在三轮车上,小声道:“管事,要不然你在前面停下,把我放在镇上的小诊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