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皱眉,只觉得他口中所指不单单只是朝堂权力之争的事。
于文的神思短暂游离了一会,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来“这是我手书的自愿让贤的诏书,有了它,就算有朝一日我当真反悔,你这皇位也是坐得名正言顺,这样,你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宇文曜坦然接过,贴身收好“多谢陛下隆恩。”
于文暗暗松了口气。他面上表现得淡然,其实还是生怕眼前的男人会拒绝,毕竟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难免犹豫几分,所以他才事先写好了手谕,只是谈话会这么顺利便结束,还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自然不知道宇文曜心里的弯弯绕,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去一身轻,根本不会担心有什么祖辈可以株连的,这笔交易于他而言百利无一害。
而且如今朝堂政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要是硬把这江山还给他。。。。。。
宇文曜眼前不自觉闪现温谨言一开始的模样,想起庙堂之间对他的评价。
这江山要是塞回于文手里,那人岂不是又要一力硬扛这虚有其表的山河?
只不过。。。。。。
宇文曜叫住准备起身去开门的于文“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不惜里通外敌都要杀你而后快,你最先想到的是谁?”
于文顿了顿,垂眼有些凄然地笑了笑“那可多了,”
他说着抬头看着宇文曜,近乎一字一顿地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宇文曜心下了然。
于文刚出门,蒋青沐便迎了上来,脸上隐隐透着担忧“聊完了?”
于文点头,对上他的眼睛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蒋青沐摇头“我为什么要去在乎你以前是谁。”
他说得笃定,像是心里千遍万遍地想过这个答案,如今只不过是张口就来罢了。
简单一句话便如春风过境,在这寒冬的傍晚绽出遍地的暖意,于文轻呼了口气,往他身上歪了歪,垂头拿头顶抵着他的胸口。
两人的身量相近,与其说是抵在胸口,其实更像是直接卡在咽喉处。
蒋青沐稳了稳身形,任由他以这让自己不太舒服姿势倚靠着,垂眼看着衣领间露出的一节后颈,两手只是虚虚地扶着,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于文靠了一会儿直起身,带了几分天然的笑意重回他的脸上,道“找他的人估摸着这两天也该找到这里了,你这两天都帮我易上容,省得不小心被撞见了再徒惹麻烦麻烦。”
蒋青沐跟着露出笑意“好。”
他总是情绪波动不大,表情也少,初看觉得冷漠难以亲近,久了就难免让人时常觉得为人有些木然,少了点鲜活气,难得这么展露笑意,便如久旱之地的枯木抽出了新芽,让人眼前一亮。
于文一双眼睛就不受控制地钉在他的笑容上,而后缓缓下移,看到喉咙上有些红印,被蛊了似的抬手去碰了碰“我方才这么用力吗?”
蒋青沐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毫不避忌,柔声回道“不碍事。”
于文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谁说这是木头,分明是根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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