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拼命打工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路斯越心疼得难受,龚煦还没到她面前,她就扑过去抱住了他。
龚煦接住她,感觉到她情绪有点不对:“怎么了?”
路斯越扁扁嘴:“晚上,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叔叔吧。”
龚煦眉头一皱,拉开她:“哪个叔叔?”
“你爸爸啊。”
龚煦眉心一跳,温柔的眉眼骤变:“我爸?”
路斯越点头,“他刚刚来找你,说医院那边催缴住院费——”
“路斯越!”
路斯越被他突然拔高的嗓门吓了一跳,龚煦从来没这么跟她大声说过话。
“你该不会、该不会,”
他声音在抖:“给他钱了吧?”
路斯越被他的反应搞懵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解释:“他说医院那边——”
龚煦打断她:“他说什么你就信!你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我、我,”
路斯越满脸委屈:“你干嘛!他是你爸,我给他钱怎么了,你打工那么辛苦,我帮你分担一点怎么了!”
龚煦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在帮我?”
“对啊!”
路斯越一脸迷茫:“我是在帮你啊!”
所以她帮错了?
“帮我……”
龚煦扔了肩膀的书包,他叉着腰,仰头看着这冬日并不灼人的日头,可光还是把他的眼睛灼红,他喃喃自语:“你这叫帮我……”
路斯越被他一些列的反应弄的云里雾里的:“你怎么了,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说明白?
好,那他就说明白,他红着眼看她,音色很沉:“你知道他拿着你的钱会去干什么吗?”
“交、交住院费啊……”
她到现在还在信龚万强的鬼话。
“住院费,”
龚煦笑得讽刺:“他会去买毒品,毒品,你听明白了吗?”
他有个吸毒的父亲,现在她知道了?
路斯越怔在原地,不可置信:“毒、毒品?”
龚煦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不是我爸,他从来都没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我就是他的提款机,”
他头低着,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路斯越,你这不是在帮我,也不是在帮他……”
可路斯越哪里知道这些,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龚煦在哭,她很心疼,她蹲下来,抚着他的背:“对不起。”
他抬头,脸上有泪,就连那颗显得他很是无辜的痣都带着湿润,他表情很是小心翼翼,像是被人知道了肮脏的一面,会被看不起,会被厌恶,他说话有鼻音,像是个需要人疼的孩子。
他问她:“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如果他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即便不光芒万丈也会有阳光温暖的模样,而不会像现在深陷沼泽,想爬出来却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