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刚刚秦玉竹对他不是那般神情,他软声细语讨好他,他都不会……不会伤他的。
“他妈的,秦玉竹你不准求他,什么玩意!不就是一条命吗,老子今天就搭在这里了,你给我站起来!”
凌玉暄将两人的话听在耳朵里,也是怒火中烧,他本就瞧不起离南阳那疯批模样。
谁都看不起似的,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又搞这么多挽回,真想送他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呸,渣男。
但是他还是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一把毒药将这些人都毒死。只是和她打的难舍难分,毕竟这件事的主角还是秦玉竹。
“你瞧见了吗,他让你不要求我。”
离南阳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蹲下与他平视,想要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是什么也没有,秦玉竹抿了抿唇,无奈的看着他,喊了他很多年没有唤出口的名字:“妄卿,我们两个的事情,别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你,你。”
离南阳瞳孔微缩,表情突变,颤抖地说不出话了。
“放了他们,还有被你抓起来,试图让他来代替我的人。”
秦玉竹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瞬间便染红了地面。
凌玉暄听到这,终于忍不了了,将美艳傀儡毒成了一滩水,冲了到两人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师兄在哪?”
离南阳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一甩手,寝宫后面打开一道暗门,他双目逐渐变得冷静,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很好,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更好……我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
秦玉竹艰涩地回答,他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恢复记忆了,看了一眼窜进暗室的凌玉暄,笑了一下,眼神怀恋:“他真的很像小弟啊。”
离南阳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抬手摸上了他的脸颊,这个阵法他破不了,但是秦玉竹是这个阵法的主人,随着他心意变化,他要化解秦玉竹的恨意,才能救他。
“跟我走。”
他说了之前的秦玉竹最想听的话,带他走,一直不分开。
“去哪啊?”
秦玉竹血流不止,瞧着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天君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而我只是一只低贱的半妖而已啊,天君想带我去哪啊?您宫中的马奴都要比我天资高。”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离南阳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他说的,但是却不是对着秦玉竹说的。
他神情带着慌乱,抱住他已经支撑不下去的身体,手用力抱住,似又看见了他被万箭穿心的场景:“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应该会死啊,你不会死的啊。”
“我知道你想救我,想要化解我的恨,但是啊,我没有恨过你啊,也没有恨过任何人啊,只恨我自己。咳咳。”
秦玉竹语气很轻,居然开始咳血了,血从嘴角蜿蜒流出。
“你利用我,轻视我,怎么对我,我都不恨的,这是我强行想要拥有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我都甘之如饴。”
他被抱着,感受到久违的温暖,眼角划过一丝泪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放过自己。”
离南阳开始慌了,用手堵住他腹部的伤口,金碧辉煌场景也变了,变成了原来一片战后废墟的模样。
“我……怎么放过自己?那哪些叫了我十几年将军的将士们怎么办啊,他们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了,却辜负了他们。如今却成了亡灵阴兵,终身不得善终。这叫我如何安心,妄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安心呐。”
秦玉竹无意识的落泪,嗓音似灌了风,沙哑颤抖,揪着他袖子,神情哀恸。
“你别……你别这样,你不能抛下我的。”
离南阳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他一直是自信甚至自负的,他相信自己不会动心。所以他对于他们说的情劫,嗤之以鼻,试图亲手斩断,挥刀时又狠又绝。
“仙君,我知道你很厉害,是我自不量力想要去抓住你的一片衣角,如今知道错了……”
秦玉竹看着他笑了一下,如鲜花最后绽放的美丽,让离南阳感觉心都碎了。
“秦将军生前保不住他们,死后希望他们可以善终。”
秦玉竹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他失神地看着满天的怨气。他其实在恢复记忆的一瞬间,便可以改变这阵法,将复活他的仙阵,变成了渡阴之阵。
但是他贪恋和离南阳的那点最后相处的时间,将时间设在了他死后,阵法就会开始变化。
“以我最后的残灵和蛟龙一族的骨骸为阵心助他们往生。”
他的语气十分轻,抬手去摸男人眉心,手指已经逐渐变成了枯骨的模样:“以蛟龙一族的愿恋,祝仙君从此再无情劫,仙道顺遂。”
轻飘飘的话落下,离南阳抱着的枯骨也慢慢消失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连悲伤都来的那么迟,他此刻才意识,他真的彻底失去他了。
他根本留不住他。
秦玉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他连一抹神魂都不曾留下,这让他该怎么救他?
他痛到极致,却只是红了眼,他永远都是清醒而克制的妄卿仙君,他的虚影因为缺少了法力支持,消失在原地。
弹幕砸钱看到了两人的结局,不由都是一阵唏嘘。
[秦将军遇人不淑啊,唉,希望下辈子……]
[已经没有下辈子了。]
[人美心善秦玉竹,薄情寡义离南阳。]
[其实,我觉得,嗯,就是离南阳也挺好的啊,他真的只是不懂喜欢一个人而已,如今知道了,也是在疯狂补救……我好想看他们he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