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铁手按了按额心,远山般的眉攒在一起。
去F国的时候,他已经从心理治疗师那知道了迟欢的黑暗密闭恐惧症,也知道她有ptsd,却不知道发作起来竟是这样的。
至于原因,迟欢没有细说,他也能猜出了大概。
她说她过去的婚姻一直都在黑暗中,是因为他总是在黑暗中来,又在黑暗中离开。
她没见过他,也没见过孩子,对孩子的思念和对三个月的黑暗记忆,随着她的产后抑郁症折叠在一起,形成了心魔。
就像是蛰伏在角落里的困兽,只待黑暗降临,她被困于一方狭窄的天地中无处躲藏之时,才如饿虎扑食般冲出来将她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起。
秦淮在那头关心,“臣哥,嫂子没事了吧?”
陆斯臣坐起来,一手随意搭在腿上,“嗯”
了声。
“那就好那就好,看嫂子哭成那样,肯定是吓坏了,你多哄哄她,女孩子嘛……”
陆斯臣打断了秦淮的啰嗦,“酒店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清洁工都招了,就是项琳琳搞的鬼,人已经辞退了,至于项琳琳,项寒说想找你单独说,我让他先别给你打电话,怕触你霉头。”
秦淮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项寒也是,早就跟他说了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他不知道你找嫂子的事,还以为项琳琳有戏,我就纳了闷了,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就算没有嫂子,你能看上项琳琳那样的无脑蠢货?”
陆斯臣没心情听他嘚嘚。
“告诉项寒,我不想再看到项琳琳。”
“另外,他该庆幸迟欢没事,若是迟欢掉一根头发,项琳琳今天不可能走得出酒店。”
秦淮明白他的意思了,“行,我帮你转达。”
陆斯臣要挂电话,临了又想起什么,“你明早去趟春和堂,去拿点调理生理期痛经的药。”
秦淮脑子一抽,“要那玩意儿干嘛?你又不来大姨夫。”
陆斯臣黑脸,“要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
啪嗒,电话断了。
秦淮愣了几秒,才猛拍脑门。
什么大姨夫,分明是大姨妈。
啧啧,他家臣哥对嫂子是真上心。
万年铁树头一次开花,就栽了个彻彻底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