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的语速有些快,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害羞,“然后还有这个。”
他眼疾手快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大袋东西,塞到了陆铮的掌心,“虽然你已经退烧了,但是我买都买了,你就收着吧。”
他又飞速地拉上了书包的拉链,连撤了好几步,“那就这样啦,周末快乐,周一见,陆铮!”
话音刚落,程衍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暗当中。
陆铮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得愣在了原地,愣是等程衍跑出去了有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拜托程衍帮忙带周末作业。
这一头,一直狂奔到小区门口的程衍,才缓缓地停下了步子。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而他的脸颊两侧正浮着两片微不可察的红晕。
“她应该没发现吧……”
程衍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声,迈开了步子,就在他走到两人平时分开的车站时,口袋内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两下。
陆铮:“程衍,谢谢你。”
“也谢谢你的药。”
分明是对方再普通不过的感谢,但程衍就是觉得格外受用,连带着回家的步子都迈得更大了些。
“不用谢,陆铮。”
“你说我要不要半夜把他……
陆铮这场发烧来势汹汹,也去得匆匆。
在周六的上午她就已经觉得没什么问题,开始写作业了——那批她本来打算暂时忘记,却被程衍拎回来的卷子。
相对忙碌的周末,刚过去了一半,在周天,陆铮迎来了一个她并不欢喜的现实——陆文康回家了。
不是在陆铮记忆里的那种短暂的归家,而是永久的、长期的回家。
陆文康因为这一次长时间的住院,开始厌倦了在外地的奔波,选择了回到沂宁市工作。
这对于他和王桂帆而言,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对于陆铮和晏霞而言,却不是。
就好比,哪怕现在卧室的房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但陆文康在室内抽烟的味道仍是无孔不入。
陆铮盯着试卷刚一会儿,就觉得两只眼睛都酸涩难忍。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屋子的另一角,拉开了阳台的落地门。
飒爽的秋风一股脑地涌进屋内,强劲的穿堂风顺着微掩的房门溜进了屋内,只听“嘭”
的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哪里的门应声关上。
这一整个周末,陆铮都沉浸在陆文康回家的事实里,烦躁又不得不接受的情绪时刻围绕着她。
很快,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陆铮坐在餐桌前,完成了最后一口早餐,窗外的天还没亮起。
她坐在椅子上穿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陆文康的卧室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陆铮平静的心一下子高悬。
陆铮紧张起来,越紧张手下的动作越慢。
陆文康也在她恐惧当中,打开了卧室。
他正穿着一条松垮的灰色秋裤,戴着眼镜的双眼正眯着,显得迷瞪又显得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