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硬着头皮说道,并未注意自家主子的神情。
“把药放下,你出去罢。”
晏周淡淡说道,行至内室,褪去衣物时,便有东西掉落在地上。
晏周垂眸望去,是那只沾了血迹的珠钗,方才少女质问他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鲜活且真实。
他满目柔和,俯身将发钗拾起,近乎虔诚地擦去血迹,待发钗干净如初,才喃喃道:“还好,还好。”
“殿下,可该醒了。”
青凝备好洗漱用具,朝着安静的内室看去。
赵稚柔悠悠转醒,透过粉白色绸帐望向外头,隐隐可见光亮,眉心传来阵痛,她昨夜做了噩梦,扰得她丑时末才得以入眠。
“醒了。”
少女嗓音带了几分倦意,身上酸软无力,费力从温暖的被窝里撑起身子。
青凝掀起幔帐,便见得少女顶着凌乱的长发,呆毛一动一动的,像个小孩似的伸着懒腰,忍不住笑道:“难为您了,这样的天气要进宫去。”
赵稚柔一听这话便哀嚎了一声,“每年的除夕年会都没什么新意,除了父皇母后发压岁钱,歌舞乐曲着实无趣,还不如待在家中睡觉。”
“您年年都去,今年不如找个借口不去了?”
青凝看着少女眼下的青黑,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说道。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皇本就不喜我,而且我也想见见太子兄长和母后。”
赵稚柔起身洗漱,拿着帕子的手一顿,又道:“你派人告诉晏周,他若身体不适,不必和我同往。”
她已经躲了晏周两日,自从那夜她伤了他之后,这两日便是找了各种理由拒绝他回院里。
“奴婢省得,这就……”
“不必,臣身体并无大碍。”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赵稚柔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屏风外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赵稚柔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而且说好了没有她的命令,他不能进来的,这狗东西是不是又要发疯了?
“晏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话?”
少女将帕子搁在一旁,对着那道身影说道。
“殿下对臣说过的话太多,不知您指的是哪一句?”
晏周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同少女说着话时,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来,你这般明目张胆,是吃准了我不会惩罚你吗?”
赵稚柔冷着脸,极为不耐。
“自然不曾,臣只是明知故犯,殿下要罚便罚罢。”
晏周将早膳摆在桌上,不等少女开口,又道:“这是母亲亲手煮的面汤,殿下若收拾好,便出来用膳吧。”
赵稚柔被男人一番话堵在气闷,若她强行不让他进来,也不现实,毕竟这门敞开着,总不能派人时时刻刻拦着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