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冶这才遗憾作罢。
陈不逊无奈极了,他看向身旁的宋蕴,解释说:“范老向来如此,你别在意,不过,这花园里的确有一个不小的池塘,里面的鱼十分肥美,中午可以尝尝。”
宋蕴浅笑着应下,正要跟上去,又听陈不逊道:“宋姑娘无事的话,不妨聊聊?”
宋蕴顿了下,想起那日在公堂前的审判,眼中不由得带了几分笑:“好,还未多谢陈大人的照顾,让宋蕴有了自证清白的机会。”
“不是我的照顾,”
陈不逊摇摇头,“我只是摘果子的人罢了。”
宋蕴面带疑惑的看过来,陈不逊抿了下唇,视线放空:“宋姑娘,你很聪慧,又很大胆。县令夫人寻你制安神香,你竟敢以神香抵数,倒也不怕被戳穿?”
“陈大人,宋蕴所求不多,唯平安二字而已。神香本就有凝神静气的效果,我以神香为君,辅以几味淡香,香气虽有改变却仍能怀有原本的味道,”
宋蕴轻声道,“倘若她以此怪罪我,也只能怪我技艺不精,商人贩卖的物品不够好,也罪不至死。”
但她更清楚上位者的傲慢,随意拿捏一个无权无势被侯府厌弃的弱女子,哪里还用得着万全之策?
只要一句话,一个由头,她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
宋蕴笃定县令夫人十之八。九不会动那份线香,即便县令夫人真的动了,并加以调换,她也可以从李掌柜手中拿到另一份。
当日她也送了同样的线香给李掌柜。
陈不逊笑着点头:“可你到底还是受苦了,那一鞭子不轻吧,伤可好些了?”
宋蕴道:“好多了,本也不是很严重。”
微热的风拂过草木,吹起她额前的发丝,陈不逊的视线从她细腻的皓腕间掠过,又很快消散在风里。
他突然问:“你知道西山寨吗?”
宋蕴愣了下,她隐约觉得自己似是从哪儿听过,却又实在想不起。
陈不逊望着她微蹙的眉心,轻叹了声:“你不知道最好,也千万莫要插手其中。”
但王德巍的落马实在蹊跷,西山寨与王德巍的合作堪称天。衣无缝,若非西山寨的人主动披露,递上证据,他们之间的交易不会被发现,王德巍也根本不会倒得这么彻底。
如此迅猛的招式,如此之快准狠,除却蓄意构陷外,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有人想让王德巍速死。
王德巍为官时无所作为,对上峰极尽谄媚,对百姓漠然无视,几乎没有死敌,但偏巧,事发之前,他才折辱了宋蕴。
陈不逊又看了眼沉思中的宋蕴,悄然收回目光。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陈大人,”
宋蕴问他,“你为何会问我,西山寨的事,与我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