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是条废巷,几乎不会有人来,卫北临偏头看了一眼巷外依旧热闹的景象,又垂眸看向寂静漆暗的墙边,开口道,“你那日说,今天有事要告诉我?”
男人似乎在逃避她,看天看地,目光始终不敢在她身上停留。褚雪镜轻笑一声,歪了歪头,竟是毫不留情面地挑明,“你为何不看着我?”
啊?
卫北临被问得心跳一紧,好像浑身血液都紧张地停止了流动。
他局促地将目光从墙角移回,眼皮耷拉着,却又无法回答女人的问题,只能抬眼看向她,睫毛却不听使唤般不停地抖动。
就算此时已然不像冬日那么冷,可仍然是寒霜遍地的时候,男人却清晰地感知到升腾的热意,直直蔓延到他的脖颈、耳垂、脸侧。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有多丢人。
“卫世子。”
男人下意识对上她的眼神。
“怎么每回你瞧我都像洪水猛兽一般,”
褚雪镜柳眉轻蹙,缓缓上前一步,“是不是我给你惹了太多麻烦……”
“不是!没有!”
卫北临紧贴着冷墙,否认得极快,“不麻烦!我自愿的!”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微垂下头,红唇紧抿,似是颇为愧疚。
“你…我…”
他一时词穷,只得先干巴巴道,“我、我知道鸿玉坊那日,你在利用我。”
褚雪镜微顿,拥在氅里的手指无意识攥了攥。
“但我不介意,”
男人认真地看着她,嗓音很轻,似乎是怕吓着她,“我知道你是有苦衷,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若、若是你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可以。”
他不敢看褚雪镜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她那只骨蝶面具上蜿蜒的纹路,“你不用费心思设计我,我……”
他“我”
了半天没“我”
出后文,褚雪镜却一言不发地又靠近两步,抬脸看着他。
卫北临抵着冷硬的砖头,女人虽没有说话,视线却像有一种魔力,让他很难不也垂眼望着她,下意识噤了声。
“我的绳带系得太紧,”
她说,“卫世子帮我解一下吧。”
似吻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下颌……
她虽说的是让他帮忙,却用那双清泠的水眸望着他,像微凉的薄雾,无声引诱着行人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