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靠了岸,扶西走进船舱解开献流,先开口堵住他话头。
“等会儿跟着我上岸。”
献流点点头。
“不许说话,不许乱动。”
献流又重重点头。
扶西这才放心将他口里的帕子取下。
“可我忍不住,我想和你说话。”
扶西抬手指了指他胸膛:“是我的真身想和我说话,你不想。”
“我也想说。”
献流微微一笑,看得扶西严厉的表情松动半分。
“好啊,既然是想跟我说话,那也得等我先说。”
扶西退了半步,“我说完你才准说,每次说话不能超过一个字!”
献流眼睛俶尔亮起来,他跟着扶西出舱门,望着她的背影意欲开口,却忽然卡壳了。
不能超过一个字?
那说点什么好呢……
说实话,她船划得属实稀烂,折腾了半天虽然顺利靠岸,却不在码头边,而是刚好卡在一丛水草旁。
扶西望着水草下头的泥泞,是她老朋友了,小时候多吸点长得快,可她现在大了。
这种沼泽地,过去的时候最好要小心。
正踌躇之时,身侧却忽然传来一股暖意,扶西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献流带到了岸上。
扶西一时无言,只好看着两人陷进泥里的靴子冷笑两声。
“我该谢谢你啊。”
“不。”
献流谨记扶西的嘱咐,只说一个字。
“你没发现这水草顷刻间长高了不少吗?”
扶西眉眼弯弯,却不见笑意。
献流抬眼望了眼四周,一双眼睛闪着惊奇的光,他重重点了点头:“嗯!”
扶西恨恨地往他胸口捶了一下:“既然这样,还不快点脱身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垂下头,用手指了指,“你看看!”
献流恍然大悟,他伸手过去,又要拦住扶西的腰,却在看到扶西一双有些湿润的眼睛迟疑了。
思索了半晌,他自己飞了起来。
扶西:……
*
两人满身狼狈地从小沼泽地里走出来,衣摆上沾满了泥土,脸颊也是花里胡哨的。
扶西脏兮兮的脸颊泥中间还有两条清晰可见的泪痕。
献流不敢多语,只一言不发地跟在扶西身后。
高高的水草遮挡视线,扶西随手扒开一丛,又受惊般地收了回去。
献流望着她,眨巴着眼睛:“嗯?”
扶西摆摆手:“等会儿再走吧。”
她就地盘腿坐下,整个人已生无可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