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离帝轻抬手背,沈炼站起身不再说话,宣离帝久久看着沈炼熟悉的面庞,“若是朕没有记错,沈炼你已经快满二十了。朕弱冠的时候,已经与皇后大婚…你倒是连门亲事都没有许下…”
见沈炼半张着嘴又缓缓合上,宣离帝笑道:“朕问过你父亲的意思,苍都贵女,没一个让你钟意,沈爷桀骜不驯,若朕和你父亲随意给你指一门婚事,你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这样才好,男子汉大丈夫,若是都娶不得自己真爱的女人,还有什么意思?没有钟意的,就不要随意婚娶,负了旁人,也是误了自己。”
沈炼略微松了口气,嘴角淡笑道:“臣浪荡随意的性子,不敢害了诸位大人府上的千金,父亲怕我坏了定远侯教子的名声,也只有都替我挡了去…”
宣离帝合上夏族的信函,揉了揉手腕对沈炼道:“朕倒是有几分羡慕你的父亲,定远侯和夫人琴瑟和谐,夫妻情深,偌大的侯府只有你母亲一人…”
宣离帝一贯冷峻莫测的脸上露出一丝发自肺腑的艳羡,“罢了,朕与沈炼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退下吧。”
沈炼俯身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房门闭紧,宣离帝握紧手心按在了夏族递来的信函上,金冠珠帘碰撞着发出阵阵脆响,宣离帝深眸含怒,似有不甘之意。
长春宫
龙樱才回到自己寝屋,芳嬷嬷就疾步走近,神色慌张。芳嬷嬷是龙府的老人,龙樱见她如此,赶忙示意小舞把屋门关上。小舞探头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关上了屋门。
——“娘娘。”
芳嬷嬷呈上几件艳丽的缎子衣裳,正是瑛贵妃差翠儿送来的蜀中绣缎。
龙樱瞥了眼缎裙,秀眉紧蹙道:“这几件缎裙,当真有问题?”
“正是。”
芳嬷嬷低头哀声道,一旁的小舞身子不禁哆嗦了下,粉脸都吓成了惨白,“亏得娘娘多留个心眼,让老奴想法子去宫外找人查验…这每一件缎裙上,都满是雄黄…查验那人说,该是浸过雄黄水再晾干所置。锦绣宫的人也是精明,在缎子上洒满熏香,掩盖了雄黄的气味…若非细细查验,是断断发现不得的。”
——“雄黄?”
小舞颤声道,“芳嬷嬷,雄黄是做什么用的?”
“雄黄…”
芳嬷嬷叹了声,“民间用雄黄酒驱邪,深宫大宅之中…雄黄入体,可让女子不孕,若是已经有孕…便会让腹中胎儿畸形难保…这样的毒辣手段,老奴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听说,却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人使得出来…娘娘…这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