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外头就是翻过咱们这山头,离得比镇子更远的地方。”
周晓晨翻开书快速地看了几段,再把书面的文字翻译成了白话说给高大山听:”
这里说的是南边有个叫福州的地方,靠着大海,那里的人多是靠出海打渔为生,说海里有各样的鱼,有长着八只爪的,还有大得和小船一样的。”
”
海是啥玩意儿?是不是和咱们的河一样?”
高大山头一回听说海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不过既然里头有船有鱼那该和河差不多。
周晓晨这才想到海这样的名词莫要说高大山就是村里的大人怕是也不懂的,”
比河大多了,比湖也大多了,是一眼望不到边极大的地方,里头的水是咸的有各式各样没见过的鱼。那里的鱼做出来的味道比河鱼鲜多了。”
她说到处此不免生出一丝怀念。
”
乖乖,那是个啥样呀,”
高大山想半天也想不出那极大是个什么样,反正里头的鱼要比船还大那肯定是大得不得了的地儿,鱼还比河里的好吃,想着砸吧了下嘴:”
桂月清这都是上面写的吗?都是真的吗?”
”
嗯,都是真的。这书上面记的都是有人亲眼见过的事。”
周晓晨肯定地点头。
高大山挨了过去,伸头凑在书前看了半天,那白纸黑字他却是一点也不认得,他着急想知道上面还有啥偏看不懂,急得抓头:”
唉,我要是也能认得上面的字就好了。”
周晓晨听他这样说心思微动她开口问道:”
高大山,以后我教你认字你要不要学?”
第九章
又是一年春来到,四月初,天气已经暖和了,裹了一个冬天的厚袄早已换成了夹衣。
小少年背着个竹篓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边看边向前走,路旁的石头将他绊了一个趔趄,这才逼得他将视线移开,抬头四下看了看,远远的田中的麦苗已经有小腿肚子那般高,地头野草早已发芽冒头,零落的垂柳伸展了细小的嫩叶。新绿之色是春天的代表。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手揉了揉眼儿,将书合上揣到了怀中,极目远眺这景让人看得舒服。
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绿色将先前看书的疲劳除去,少年这才掂的掂背着的篓子,里面东西不多有田里男人们吃完的空碗筷,还有他回来时顺手捡的碎枝细柴,这一年周晓晨七岁,已经能帮着家里做不少事了。
往西边走到了山角下边,那儿的猪草长得很是茂盛,周晓晨将篓子放到了一边,拿了小镰刀开始割,小小身影忙忙碌碌,直到篓子再放不下她才停手,这会儿额头上蒙了一层汗,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这才往家去。
”
小弟,回来啦。”
桂月梅在院子里做针线,十岁的女孩长得很快,边上桂叶源啃着果子自顾自地玩,见哥哥回来了朝他咧嘴笑。
周晓晨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走到柴房去卸东西,桂月梅忙起身过来帮忙。
”
娘睡下了?”
将猪草取出堆到边上细柴摆放好,周晓晨把碗筷交给姐姐时小声开口询问,年前秦氏又怀了一胎,结果在六个月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流产,当时险些一尸二命,后来人就一直病恹恹的,药到现在都没有停。
桂月梅点了点头:”
才喝了药睡下的,”
母亲病了,她小小年纪就得担起家里的重任,不光要作家事,还要带幼弟,好在有婶子们帮助这才轻松些。
周晓晨默默叹了口气,失了孩子损了身子,极少能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中迅速康复,恶劣的医疗条件,艰苦的生存环境,让她这个学西医靠着器械药品救人的急诊室大夫很是无力,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当初秦雨让她得空多看些中药的书,她却觉得这些对于她这样的急诊室大夫无用,有空还不如多练习打结,反正有秦雨钻研自己的身体由着她调理就是,当真是学到用时方恨少,若是当初能够分心学一些,也不至于如今眼看着至亲生病却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