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赟见他不说话,低着头和女人似着摆弄着衣角,忍不住催了声。
周晓晨只叹了声:“有些想家里了,我就想吏部能早点给消息,我好回去看看。”
说到家里秦赟也有那么一点,虽说京城里有亲戚在,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是呀,我也想呢,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吏部能出文书,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进刑部。”
两人相对叹了一回,他不是太过多愁善感的人摆摆手:“不说这个,”
边说边打量了一下桂月清:“你晚上的琼林宴就穿这一身去?”
周晓晨低头看了看,这一身衣她一直没舍得穿,这料子虽说不是上等的,但颜色和花纹都很是不错,早上穿时他照过镜子,很是合身穿着看上去也挺帅的:“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啥,就是觉得太素净了些,”
秦赟说到此处贼贼一笑:“你可知道,这琼林宴还有另一个花名儿?”
周晓晨奇道:“花名?”
琼林宴是皇帝鼓励她们这些学子,专门设立的宴席,听说到时候,皇帝可能会到场,就算不到场也会有不少王公大臣在,怎地还会用花名这样的词来形容。她脑洞大开惊讶到:“难不成,那酒宴上还会请些花娘过来陪酒?”
她可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场面还会有花娘。
秦赟被他的问话一噎,随后很是鄙视地说道:“哪会有什么花娘,你想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一勾桂月清的脖子,“你小子,还没开过荤吧。”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讲正经。”
周晓晨自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忙把话题岔开:“快说,到底为什么还会叫花宴。”
秦赟见他这样,只当是脸皮薄也没当回事儿,也没盯着他问解释道:“还能是啥,相女婿呗,你以为那个大臣们去是干嘛的,自然是在新进的学子里,挑选有前途的招做女婿,等挑选中了人,当场定下婚事,来个大小登科,你模样长得不错,这回名次也不差,看样子呀会是抢手货哦。”
原来竟是这样,周晓晨想到以前电视剧里演的,每回考科举之后,可不就会有赐婚的剧情,心里头一惊,连忙问道:“会有赐婚吗?”
若皇帝赐婚,那可不是小事,要真会这样还是找借口回避的好。
秦赟却翻了个白眼:“你倒想得美,我倒不晓得你心那么大,还想着娶公主,就算公主那配的也必定是前三甲中的一个,你没戏。”
听他这样说,周晓晨倒松了口气,她脸上带笑手抚了一下衣袖:“没有赐婚就好,我呀,可是定了亲的人呢。”
这一回,那定亲二字再不是挡箭牌,说出来的时候,便不自觉地带上了让人瞧着晃眼的笑来。
第94章
琼林宴后,新科的进士们就开始等待吏部安排职位,原以为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不想,那指派工作的事却在某些特定的人身上出了那么一点不太起眼的问题。
周晓晨坐在窗边上,脑海里闪过的是琼林宴那晚,学子们虽同聚一堂,寒门与世家子弟之间却分得清清楚楚,贫寒与富贵之间的差距是那样的明显,后来再回想秦赟的话,兴许他问衣服并非简单想说好看难看,只是最后他没有将话说尽,依稀还记得在花园里,那位新科的榜眼带着几分微醉,站在她与许行面前,对着许行说的话儿,“连中两场又如何,莫要以为一朝得志就能翻身,有些事打出生就是注定的。”
那时候,心里也是有些不服气的,可现在想来,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话倒也未必全无道理。
自打琼林宴后,周晓晨就在等待着吏部的指派文书,可是,她与许行就像是被人忘记了一般,哪怕许行是这一科的探花,皇帝也曾亲口夸过,却还是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秦赟如愿以偿早早就入了刑部。
也不是没有托秦赟帮忙打听,刚开始他还是拍着胸脯说一定会问出个结果,可到后来,每每问及这事他能说的也只有别担心,吏部自的安排再等等。
他这样说,连傻子都能察觉出有问题,更何况是周晓晨和许行,只是,就算知道不对劲,他二人也全无法子,在皇城没有门路那便和断了手足又聋又哑没有什么两样,上达天庭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在皇城小小探花又能算得了哪棵葱。
也不是就这么坐以待毙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想了法子却最终碰壁后,周晓晨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榜眼说的那句话儿。
时间拖得久了,许行倒是渐渐沉静了下来,反倒是周晓晨开始有些急躁,这也不能怕她,相较于功名利实禄,她本就对家人更为注重一些,这会儿一拖再拖,难家书都难以下笔,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这么着,拖了快到一个月的时候,吏部终于来了消息,是给许行的,外放昭县做县令。
周晓晨一看是昭县心就凉了半截,那昭县位处北疆边境,本就是一个不毛之地,那里又与外界相接,时有战斗发生,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许行却很是坦然,接了文书第二日到吏部报道后,就回来收拾准备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