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回将她从凶兽的口中救出后,带她出了那座雪山,听说她要去夕月市镇,又得知她无人同行,因此决意要先送她去那地方。
少年生好火,屈着长腿坐在一旁。他外表冷傲,像是北地的寒霜,但他若是凝眸望向谁,旁人才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跳跃的火光。
这周围荒无人烟,今夜他们只能将就着住在这里。
“无妨,顺路,不会妨碍我的事。”
江不回的回答言简意赅。
女郎听了这分明是宽慰她的话,低着头应了一声。
瞬息之间,她又抬起头,重新看着眼前的少年。
“不论如何,顺路或是不顺路,我都要感谢你。”
她很真诚地说道,“你对我有恩,这恩我绝不会忘。”
从被人带离京中后,她就隐瞒下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桑榆这一名字假称自己。但名字虽是假的,可她已深深记住这一路见过的人,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一一记在心中。
“不回,你是北地人吗?”
女郎想知道少年更多的事,因此继续问道,“你对北地真熟悉,你自小在这儿长大吗?”
说这话时,她细长的手指还在理顺从肩上披散下来的长发。自从离家后,她就没仔细梳过头,她的发丝太过细软,反而越洗越乱缠在一块。
这下太过用力,一下子扯下几根发丝,她痛得“嘶”
了一声,泪眼汪汪。
少年看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身后,将那头被她折磨得愈发乱的青丝救下,细细为她理顺头发。
“今日是你运气好,这附近已经封山,平日不会有人来,你一个人闯到那山上,后果可想而知。”
他的声音虽冷,但山洞中火光映在少年的眼中,露出赤诚的暖意。
“你并非北地人。”
女郎忽然道。
少年动作一顿:“为何这么说?”
女郎微微颦眉:“只是凭着感觉。”
少年笑了:“我生于北地,长于北地,怎得就不是北地人。”
理顺女郎的头发,又用她的发带将发丝全部扎起后,他回到一旁,拿起原本放在地上的刀,将刀抽出刀鞘,慢慢用布擦拭。
“那你呢?”
半响后,少年的声音重新响起,“你是哪里人?”
女郎犹豫一瞬,只说一句:“我不是北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