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婵突然出现在身后,柔声说:“二位老爷,你们落下东西了。”
衙役停下脚步,看向她,笑:“什么东西?”
纭婵摊开手,是一只沾血的银钗,她轻轻地插进许坤的发间,微微蹲身:“劳烦二位老爷,日后来吃酒,纭婵奉陪到底。”
许府内,大娘子方氏正睡得沉,她的贴身女使轻轻唤醒她,语气十分着急。
方氏悠悠醒来,斥道:“何事等不到明日再说?”
女使神色焦急,顾不上礼数,直接道:“大官人被人打死了!”
方氏顿时清醒,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抓住女使的臂,教训她:“你老糊涂了!这种生死之事也能随口就说的吗?”
女使点燃灯,屋内有了一片光,更能清晰看见她的脸,额头全是细汗。
“我哪能唬大娘子,是大官人身边的小厮回来传话,亲口说的!”
方氏仔细看了好几遍她的脸,不似作假,但她心里并不悲痛,而是愕然。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她嘀咕一句。
女使连忙说:“大娘子先别想这样了!快去看看大官人吧!”
方氏却叫她去问回来的小厮有没有报衙门,女使回答:“问过了,燕春楼的老鸨在大官人来之后就去找官差了。”
“既然如此,想必官府里的人已经去楼里了。”
方氏又躺下去,“自然用不着我断案,等明日再说吧。”
女使呆在原地,没料到大娘子会是这般冷漠的态度。
“你下去吧。”
方氏侧躺,闭着眼睛,听见女使准备离开,又道:“明天有的忙呢。”
这一夜,燕春楼和许府都不得安宁,而齐府也是。
齐长盛正和自己的美妾刚睡下时,便听见外头的人闹哄哄,却站在门外不敢和他说。
他心里存疑,起身开门,瞧见管事站在一侧,而齐程身边的小厮严冬穿着他的衣服,正跪在门口,浑身不住地颤抖。
管事在一旁解释:“我方才查夜,经过程哥儿院子时,发现严冬不在屋外守着,便去看是怎么回事,于是发现他穿着程哥儿的衣服藏在屋里。”
“程哥儿呢?”
齐长盛盯着他问。
严冬俯下身,道:“哥儿去了燕春楼。”
管事上前扇了他一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齐长盛听见屋内美妾的惊呼,安抚几句后,又转头道:“上回他去混赌坊,你也替他遮掩,我念及你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的情分,便饶过你一次。”
严冬捂着脸,声音沉闷:“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你去把他找回来。”
齐长盛威胁他说:“找不回来,你就不用再待在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