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樯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娇嗔,“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书法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自从她入院休养以来,余念祖天天雷打不动跑来看她,相处得久,两个人态度便自然而然亲昵起来。余念祖听着南樯这老大姐的口气,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
两个姿容上佳的青年男女依靠着窗户谈笑风生。在他们背后,许多树枝正在萌发春日的新绿,雏鸟高声歌唱,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充满生机无限。
余思危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看见余念祖去拨弄南樯耳侧的刘海,似乎在批评她的发型,南樯笑着伸手去挡,眉眼弯弯着摇头可能在表达不要这样。
一切都像精心编排过郎才女貌的偶像剧,让他不得不停下前行的脚步。
青春是无数人歌颂和怀念的珍贵,无论权贵商贾,或者平民百姓,每个人到了中老年时候都会偶尔回忆起曾经的无所顾忌。那时候一切是如此简单,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无关背景和阶层,也无关和对方的价值交换,所有一切都出于原始的荷尔蒙吸引,那是人类与生俱来对爱与美好的向往。
他看着窗户边的余念祖,那个黝黑健硕的的而且男孩,他看着对面的姑娘如此快乐,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像钻石那样闪闪发光。
人生种种譬如轮回,快乐和痛苦总是交替纷纭而至,然后又周而复始。快乐大多数时候很短,而痛苦却总是如此绵长。
直至生命归于虚无,往事万劫不复。
第四十章斗法
余思危站在外面远远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宋秘书打了个电话“小宋,给经理说一声,念祖来了,让他们准备晚饭。”
然后他放下手机,静静看着前方满脸笑容的年轻男女,神情淡然从容。
余念祖正和南樯说笑着,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屏幕,脸色顿时一变。
“有人要来找我,我先躲一下!”
他慌里慌张起身做势要走。
“是哪位神通广大的女粉丝呀?”
南樯笑着打趣他。自从余念祖来过圣心以后,院里打听他的小姑娘小护士简直不要太多,每天都会用各种借口找南樯打听余念祖的行踪。南樯瞧着他这风靡全院的样子,心中隐约有几分“吾家有弟初长成”
的自豪感。
“最让人头疼的那一个!”
余念祖摆了摆手,显然避之不及。
南樯嘴角的笑容一僵,她明白余念祖说的人是谁,正是和她同一个办公室的华莎莎。虽然她们二人之间目前交道不多,但因为余念祖的缘故,这位性格直白的富家千金显然已将南樯视为眼中钉。她对自己的态度总结起来就三个字“看不惯”
,据说人家还给自己打上了标签——外表“小白花”
,实际充满心机的“蛇蝎女”
。
咿,这小妹妹倒是有些眼光,好像也没全错嘛。
“去吧。”
她笑着朝余念祖挥了挥手,“记得走安全通道,不要走电梯。”
将慌里慌张的大男孩送出门口,南樯笑盈盈转回头,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倚在楼层中庭的走廊上。
“余先生?”
闲适的笑容从脸上散去,她的表情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惶。
如今距离他们同时入院已经好几天了,期间余思危除了每天派人送花过来,从来没有上门探视过,哪怕他们的房间只隔了不过上下一层楼梯而已。当然,她也没有提出主动去看望余思危。两个人互相不见面,一直就这么僵持着。她本以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余思危对自己总归有几分好奇,肯定会主动先过来探访,然而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的要耐得住的多。
男女角力,先主动者落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