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抛却。
拈花落鬓绾起,
从此,
只为君心。
水流淡去云霞满天,
凤求凰兮,心悄去,
再无归期。
…………
她轻轻唱着,却无半分悲凄,如花的笑始终漾在脸上,让欧阳永君越来越是迷惑。
她之于他,到底为何?
他突然间竟是揣摩不透了。
琴曲罢,那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内里,她的丰盈,她的光裸若隐若现的撩拨着他的心,这一刻的她,竟是他绝对猜不透半点的那一个孟芯儿。
仿佛是轻舞,是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她可以做到又聋又哑的境界而不被外人扰之。
她的心,从来都是冷的。
他不信她此刻所为,竟是一心要把她自己给他。
会是吗?
会是吗?
他问着自己,竟是有些乱。
长长的,水已滴尽,她果然就坐在了桌前,一缕缕的梳理的滑如绢丝般的闪着光亮。
天亮了。
那,在绾起。
那是女孩变为女子的一种装束,是的,在此之前,他所见的她从未绾起过,即使,她身为宁王妃。
不信,怎么也是不相信。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飞身而起,他一把扯下那绾住她丝上的簪,“孟芯儿,你说,你在骗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不信,他一点也不相信。
玉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将军,等我。”
她竟是起身将他推送到了床前,让他只如王者一样的等待,等待她把她自己呈给他。
三年前的恩情,便在这一日了了。
她笑,重新再拾起那已被弄乱了的,再次轻轻绾起,那容颜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竟是淡去了几许青涩。
她起身,面对他时,笑靥如花,“将军,好看吗?”
他怔怔望着,她绾的样子很美,那饱满的额头甚至让他有了飞去轻吻一下的冲动。
她轻轻向他走去,走过一层层的帷幄,散去一层层的心慌,在心跳如擂中望着他,一眼又一眼。
手指在悄解那随意系在腰间的璎罗,散开时,衣衫轻落,奇怪的,她这样面对他,她身上的血色竟然没有出现,或者,是不会来了吧,或者,她从前那些血色都是在保护她,让她把这唯一的一次留给他吧。
她心里默念,继续穿过那层层帷幄,光裸的脚丫几近透明的让人想要一握。
那风情,虽不抵婉儿的娇媚,却可堪比那晨时花草上的露珠,让人采撷的是圣洁,是干净,是一抹抹的清新。
她是花儿,迎着风向他摇曳。
那一条路,从桌前到床前,短短长长,她却走了许久许久,绾起的生动了她的眉眼,让她就那般无比诱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身上,血色还是没有来。
那张床,就权当是他与她大婚的喜床吧,不在花轩,就在这绥镇,就在这陌生而又扬激晴的帷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