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怕我成为焦点惹人妒忌,她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又说:“郭姐和同学都和我说了,你为了合同的事没少利用下班私人时间去联系客户,你隐藏的够深呐!早知道就不用天天都提心吊胆了!”
我神情恍惚,所有人都误以为我和逢春还有她妈妈,也就是陈姨私底下有联系,这才在最关键时刻签下合同,但以我对逢春为数不多的了解,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阴差阳错的成为公司的救世主,我却感到受之有愧,反而不断的想,如果合同没签,人们还会对我这么热情吗?
我沉默片刻后自言自语道:要是没救过陈姨,合同能签得如此痛快吗?
“叨叨什么呢,声音和蚊子似的?”
田欣像兄弟似的搂住我,但没听清我说的什么。
“没事,也就是说你们昨天聚餐是和客户去的?”
田欣嗔怪的抱怨道:“你以为呢?客户点名要见你,偏偏那个时候你玩失联,给你打两个电话都关机,差点把我给急死!”
我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不像是在说谎,拿掉她勾在我脖子上的手,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是逢春要见我吗?”
她点了点头,没说任何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的快乐像沸水似地洋溢满桌,令我忘却忧愁,转移话题挑逗:“客户点名见我,你紧张个什么劲?”
“我……”
她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
情绪具有相通性和传染性,我似乎被众人的兴奋所感染,找到泄的地方,融入欢乐的气氛中没打算给她台阶下,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说啊,客户点名找我,怎么会给你急死呢?”
一双粗糙的手捏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将我的手从田欣肩膀上拽下。
我吃痛甩开胳膊,届时刚好和田欣保持开距离,我揉着被掐红的部位,心里怒骂谁这么没轻没重,英雄救美也得分下场合吧!
我一边抱怨一边抬起头,田镇站在田欣身边,轻蔑地盯着我。
所有人都在为合同成功签下喜出望外,这小子居然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什么神经呢?
我浑然不知这小子已经对我逗田欣的举动吃醋,无视他继续追问田欣:“嘿嘿,你说啊,欣姐?”
“够了!!”
田镇竭尽全力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同事全都被吓的当场呆在原地,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该怎么庆祝公司起死回生的喜悦中,大脑没接收信号,心脏率先做出反应。
我很不满他的不合群,走上前装出生气模样问道:“怎么了小田?情绪过于激动物极必反了吗?”
说着伸出手指去勾他下巴。
不料他一巴掌打落我的手指,义正言辞地说:“欣姐是担心联系不上你会对公司造成不可逆的损失,你想签合同之前都得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却不给面子,偏偏选择在关键时刻不接电话,还好欣姐和陈姐努力周旋,说你临时有事外出,才妥过去的!”
面对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就断然对我出言不逊,我自然不服,霎时怒火从身体冲到嗓子眼,最后由声带宣泄而出:“我他妈前天陪外加工的人喝酒喝到虚脱,让我过来在客户面前丢人现眼吗?你行你怎么不上?一米八几的男人一有事就拎出女人做挡箭牌,好意思吗?”
他恼羞成怒,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嘴里出“滋啦”
咬牙声,脸也憋得通红。
“看什么?你行你上,嘴上讲的那么从容不迫,好像合同是你谈成的一样。”
我将头扭向一边,嘲讽道。
他气急败坏的朝我扑过来,被在场的同事拉开,过程中撞到四周的垃圾桶和座椅,刚才还和谐的场面变得一度混乱。
……
双手插兜漫步在街上,一想起田镇这个孙子敢当众向我挑衅,气就不打一处来,眼前的易拉罐被我当作泄用品,从商业街的最东边踢到最西边。
田欣看了眼表情凶神恶煞的我,犹豫片刻还是劝道:“别和田镇一般见识,他对你并无恶意,只是长期跟单都没进展,他又比常人自卑心重,所以会抑制不住长时间压在心底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