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发带最后还是没?有被傅堪收走,一直被她枕在颈后,怪不得梦里那只狗也病恹恹的,狗爪子被药腌入了?味。
她下意识地把?来人当成了?傅堪,迷迷糊糊地唤道:“狗……欸,春娘。”
“唔……”
她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坐起来,“傅堪呢?”
春娘冲她笑,神?色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下巴一扬,示意傅堪在门外。
谢姜芨冲她嘿嘿一笑。她乐得所有人都误会、默认她和傅堪的关系,什?么名声清白她也统统不在乎。
下床洗漱,叼了?个馒头开门,天?气大好,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在门前洒下一片斑驳又闪着碎光的阴影,谢姜芨眯着眼睛抬头,光线瞬间闯进她的眼睛里,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中,头顶的干枯的树杈劈开泱泱晴空,弯折着互相扭在一起,中间的缝隙宛若树影,以此投射下蓬勃的生命力。
深冬已经过去了?……春天?马上就要来到——
“嗖”
的一声,一道凌厉的风自耳畔穿过,谢姜芨敏锐地一个闪身,只见一柄长剑擦过她鬓边飞起的碎发,轻轻带下一缕,“叮”
的一声掉在地上,散成一团缥缈的水汽。
这剑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带着十成十的怨气,她心中关于春天?的诗句才念了?一半就被生生打断,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的起床气再次涌上心头,向着怨气来的方向怒目视去。
那人一袭青衣,玄色束腰,肩宽背阔,身形如松,重新聚成的长剑立于身后,阳光倾泻,在淡青色的素衣上涌起一片金色的霞光。
他抬起头,眼神?沉郁地朝她望过来,一向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两抹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睡好。
谢姜芨立刻收拢脸上满溢的怒气,松垮地合拢了?身上披着的单衫,靠在门边上,朝着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所要表达的思慕之?情把?控得十分完美,就连语气中的甜蜜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早——”
傅堪淡漠的眼神?轻轻扫过她的唇边,移开了?。
连个头都懒得点。
沈敬从院外吭哧吭哧地跑进来,见到他立刻一个急刹,抱紧手?中差点掉地上的小虾干:“哥哥。”
傅堪朝他点点头,手?微微抬了?抬,大抵是在思考,最后还是把?头放在沈敬稀疏的几根头毛上揉了?一把?。
沈敬踮着脚蹭了?蹭他的手?心,笑得很开怀。
谢姜芨:“……”
这狗脑子秀逗了??
沈敬一把?扑到春娘怀中,傅堪这才纡尊降贵地看过来,谢姜芨无由来地被他的视线盯得背后发寒,脚步还是十分诚实?地走了?过去:“喂。”
傅堪垂眸看她。
谢姜芨眨眨眼:“……我醒了?哦。”
傅堪“嗯”
了?一声,侧身准备绕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