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岳落所言,试着引导内力注入剑身。起初,内力在经脉中还有些滞涩,几次尝试之后,那内力竟渐渐顺畅起来,剑身也隐隐有了一丝微光闪烁。
岳落见状,微微松开手,赞许道:“不错,你悟性颇高。接下来便是这剑法的第二式,逐月追风。”
说着,他又再次演示起来,只见他身形灵动,仿若与那清风融为一体,剑随身动,每一剑都带着破风之势,仿佛真能追上那逐月而去的流星。“
此式需配合灵活的身法,脚下步伐要错落有致,剑招要虚实结合,你且看仔细了。”
岳落一边施展,一边提点着楼红绫。
楼红绫依着岳落的示范,开始试着练习这第二式,她身形舞动,手中长剑挥动,可总是差了些韵味,不是步伐乱了,就是剑招衔接不够流畅。岳落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又耐心说道:
“红绫,你这脚下步伐太过生硬,需如那水中游鱼般自然,剑招转换之时,切莫停顿,要一气呵成,来,再试一次。”
楼红绫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再次施展起来,这一回,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回想着岳落的教导,脚下步伐渐渐灵活,剑招也愈发流畅,那剑身带起的风声在庭院中回荡,似有了几分岳落方才演示时的模样。
岳落嘴边泛起一抹浅笑,点头道:
“甚好,便是这般,多练几次,定能掌握其中精妙。这流星追月剑法共有九式,今日你先将这前两式练熟,往后我再慢慢传授你余下的招式。”
“谢谢你。”
她抹了一把汗,无论他目的如何,种种看来,他也算自己的恩人了,虽摸不透他所想,但凭借日后定能有机会寻出他的目的。
未曾想岳落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既然如此,你拜我为师吧?”
什么?
楼红绫微愣,张开嘴巴,搞不懂他的意味。
岳落目光平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静静地等待着楼红绫的回应。楼红绫心中思绪翻涌,她深知眼前之人神秘莫测。
而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过浅薄,可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若能得他庇佑,往后或许真能多几分安稳。
略作思忖后,楼红绫敛衽下拜,盈盈拜倒在地,声音清脆而又带着几分恭敬:
“承蒙先生厚爱,红绫愿拜先生为师,往后定当谨守师徒之礼,悉心听从先生教诲,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岳落见她应下,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
“既已拜师,为师自会护你周全,你且起身吧。”
楼红绫起身,微微垂首,目光中仍藏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
“师傅,红绫资质平庸,实在惶恐能得师傅这般看重,只是红绫心中着实不解,师傅为何要如此费心费力地帮助于我,红绫自觉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呀。”
岳落负手而立,踱步在庭院之中,月色洒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清冷神秘的气息,他缓缓说道:
“世间诸事皆有缘由,你如今无需知晓太多,只需明白,为师既选了你,自是认定你有值得为师相助的地方。”
楼红绫知他不愿多说,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夜渐深了,只剩月色依旧静静地笼罩着庭院。
不过多日,便是皇室出门祈祷接下来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
黎明破晓之际,宫城内外已然忙碌起来,为即将开始的祈福出行做着万全准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走在最前列的清道旗,数十面旗帜高高扬起,旗面皆是用上等的绸缎制成,色泽鲜艳,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绣着腾云的瑞兽图案。
紧跟其后的,是一队手持长戟的卫士,他们头戴金盔,盔顶红缨随风飘动,身上的铠甲在微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再往后,便是一众宫廷侍从簇拥着的邓太后与皇帝许清所乘坐的御辇了。
御辇的造型堪称巧夺天工,通体以黄金为饰,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在晨光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辇顶是用多层华丽的绸缎覆盖,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那龙凤仿佛活灵活现,似要腾飞而起。
御辇四周垂挂着细密的珠帘,珠帘皆是由圆润的珍珠串成,随着御辇的行进,珠帘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邓太后端坐在御辇之中,身着金丝绣凤的朝服,头戴凤冠,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尽显尊贵威严;
许清则身着绛黑丝金丝暗纹的龙袍,冠冕齐全,垂下的绥珠垂落在他眼前。
跟在御辇后面的,是众多的宫女与太监,他们手中捧着太后和皇帝出行可能用到的各种物件,诸如巾帕、水壶、折扇等等,皆是选用最上乘的材质,制作精美,虽只是些日常物件,却也处处透着皇家的奢华与讲究。
队伍的末尾,依旧是一队严阵以待的卫士,他们手持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任何突发状况,确保整个出行仪仗的安全无虞。
如此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沿着京城的大道缓缓前行,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跪地参拜,一片肃穆。
这简直太铺张了,许清轻蹙眉,满眼皆是一片愁云笼罩。
许清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待左右侍从稍稍离远了些,微微压低声音说道:
“太后,朕听闻此前给北塞国降税一事,如今这国库本就不充裕,如此一来,库银愈发吃紧,长此以往,怕是诸多事宜都要受影响,不知太后此举是何考量呀?”
邓太后抬眸,脸上旋即浮现出充满深意的笑容,笑容里似藏着诸多旁人难以捉摸的心思,她目光悠悠地看向远方,并未急于回答许清的话,只是轻轻抬手,理了理衣袖上精致的绣纹,在斟酌着言辞。
片刻后,邓太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违抗的威严:
“陛下,这天下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呐。北塞国虽地处边陲,然其局势之安稳,于我朝而言,干系重大。降税之举,看似让国库有所亏空,实则是为了长远之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