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6稳重道:“没有证据的事,你这般冒然过去有失分寸。”
越初寒很快冷静下来:“你怎么看?”
“原先我还奇怪,”
裴6沉吟道,“绮桑妹妹对你并无真情,可她却是一门心思要与你亲近,若你我猜想为真,那这事可就难办了。”
越初寒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眸中怒火渐盛。
她咬牙切齿道:“孟青——”
过往的回忆仍历历在目,即便还未求证,但已然能猜到那人是谁。
见状,裴6只好出言抚慰:“你先别急着动怒,眼下也只是猜测而已,如若孟青果真再—次找上绮桑妹妹,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越初寒看向他,皱眉:“何出此言。”
裴6低声道:“不需多想,她定是故技重施,企图再度哄骗绮桑妹妹,利用她坏我们的事,若真如此,那她二人来往必不会少,咱们不如将计就计,让绮桑妹妹假意与她周旋,反过来将她一军,你看如何?”
话音一落,便听越初寒肃然道:“不可!”
裴6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语重心长道:“我何尝不担心绮桑妹妹呢?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孟青暗算,咱们始终是落在下方,从未主动出手反击,这未尝不是一个重创西境的绝佳机会。”
越初寒又岂会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但仍是不肯让步:“身在江湖,既免不了纷争与较量,我自当坦然迎战,无所畏惧,如你所说,我岂非和孟青—样利用了她?此等下作手段,恕我不能答应。”
裴6叹息:“也罢,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越初寒静默良久,眉间隐隐有些疲惫之态:“之前是介意她对我并无真心,又顾念着飞雪居,如今看来,孟青已经对她下了手,我便不能再不管不顾。”
裴6打量着她:“所以?”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越初寒定定道:“不论她是真心抑或假意,我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绝不能让孟青趁虚而入。”
裴6犹疑道:“可若是孟青叫她接近你呢?你我心里都清楚,绮桑妹妹并不是真的心悦于你。”
“我不在乎,”
越初寒平静道,“我心悦她,足矣。”
裴6神色难言地看着她,终是缓声道:“也好,你—片真情,相信绮桑妹妹迟早会明白。”
越初寒长长叹了口气,转身:“此事你先不要显露蛛丝马迹,我过去看看她。”
裴6应下:“放心,守口如瓶。”
言谈间,子夜深沉,明月也愈高远了。
另一边的马车内,绮桑缓缓睁开了酸涩难忍的双眼。
车马颠簸,人声吵闹,她睡得并不好。
时睡时醒,神思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茫然四顾,车内无光,视线十分灰暗,只有—缕浅淡的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投了进来,落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