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只剩嗡嗡的声音,王珒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他把我推到木桌上,一桌子器皿全掉在我周围。而刚才我仅凭着意念支住的一口气,随着那道圣谕的明朗,再也支持不住了。我软绵绵趴在地上,跟一团棉花似的。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他们所有人都在对付叔父一个人,可我也帮不了他。井生是死了吗?朱翼,快让你爹住手,只要你们活着,就还有希望。
成安侯真是老而弥坚,他金刀上都是血,都是我亲人的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把满身是血的南宫简捆住了。
“侯爷,你把我活着带回去,将来会后悔的。”
我想让他闭嘴,用力动着手指,一不小心把一盏银杯推出去了。那只杯子骨碌碌地在船舱正中央打了一圈,成安侯回过头,发觉我竟然还活着。
“珒儿,怎么回事?”
他提着金刀走过来。
王珒一直站在木桩的阴影里,他没有说任何话。我只听见朱翼的哀求声,凄凄婉婉,像为临别的亲人送行。
朱翼,你不会再生活在水晶墙里,你要一个人了,勇敢地趟过荆棘与污泥。
“不,我不要…”
她依然在反抗,“谁来救救我们…”
那时船体很剧烈地摇晃一下,成安侯举着金刀也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再次站稳时,我觉得四周明亮了很多。
我是死了吗?在疑惑之际,我听到王珒的声音。
“父亲,还有一艘船,你看那边。”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漆黑的电闪雷鸣的夜晚,怎么还会出现一艘船。
王善香有着极为敏锐的战争触觉。
“告诉舵手,把船侧过来,出炮口对准前方。”
在他下完命令后很短的时间,整艘船突然剧烈震荡,有人在用铁锤攻船吗,船舱都被砸扁了。
“父亲,它靠得太近了。我们的船现在动不了。”
王珒的声音很紧张,他略一思索,看向被绑住的叔父。
成安侯会意,大手抓起叔父的领口。
“少全,你还有帮手?”
惊疑之下,有无数只箭朝破损的船舱飞进来,这些燃烧的飞箭根本不分彼此,铺天盖地涌向舱内。因为大雨倾盆,船舱没有烧起来,不过烟雾弥漫,成安侯一时睁不开眼睛。趁此机会,叔父挣脱了绳索,捡起地上的飞箭,朝成安侯的脖颈刺去。
王珒见状,也一把揪过朱翼,把匕首对准她的咽喉。
他说:“世兄,你可要小心。不要失了手,后悔一生。”
叔父满身伤痕,面露凶光,毫无犹豫扭断了成安侯持刀的一只胳膊。
王珒被激怒了,他也要以牙还牙。可是喘着粗气的成安侯却喊道:“珒儿,不能伤害她。”
这时外面击打声一片,船身整个朝□□斜,再这样下去,船就要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