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正中间纱帐内传来一些声响。
像是有人睡在里面说梦话。
林臻马上抛弃了自己刚建设起来的“异世道德观”
,并毫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她爬上床,轻轻掀开柔软的纱帐。越是靠近,里面人的呼吸声就越是清晰可闻。
她似乎睡得很熟,林臻掀起最后一层床帐,露出的果然是落日熟睡的面庞。
乌黑长直的头发像缎子一样铺散在枕头上,她眉间轻蹙,像是在梦中遇到什么烦心事。
原来神女也是要睡觉的。林臻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她初在梦笼里看见她的身影,还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昨日在满堂算计的污秽中,她又好像是初放的雪后红梅,不染半分尘埃。
那日,常小果问她是不是喜欢女人,林臻当时没有回答。
她从小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少女怀春时期她身边几乎没有朋友,长大后对一些异性的示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一度曾认为自己是情感缺失的反社会人格。
直到成年后做过一个混乱的梦,她梦见自己拥住一片云,纠缠在一起。那片云汗津津的,喘着气,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她也许会喜欢上一片云也说不定。林臻垂下头看向身下熟睡中的人。
身下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笑道:“阿臻?你怎么在这里?”
林臻抬手伸向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很凉。
“你是不是在生病?”
落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且笑声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她躺在床上,笑出了眼泪,说:“是啊,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林臻脸微红,坐直了身子,偏过头不去看她。是了,这个人在梦笼中犹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救出她,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怎么轮得到她来关心。
“不是的,你能来关心我,我很高兴。”
落日渐渐停住笑声,说道。
林臻转过脸,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是……”
“是因为你,你猜的没错。”
她一脸坦然地说。
林臻抬手摘下胸前的护身符,继续说:“我陷在梦笼里分不清自己是谁的时候,它一直在发热。”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
向躺在床上悠然一派轻松的人的眼睛,“那时候,你说话了,你说让我清醒一点,我清醒了过来之后,它就不烫了。”
落日垂下眼眸,伸手从林臻手上拿过了护身符。林臻眼神一紧,能触碰这个东西说明她并不是鬼魂之类的虚体。
这个房间内的窗帘被放下,沉重厚实的帘布遮住了大部分光,只有一小部分阳光偷偷溜进来,洒在层层叠叠的床帐上,衬得房间内昏暗又朦胧……
落日的脸庞陷在柔软的枕头中,举起胳膊拎着小小的护身符,让其自然垂落与视线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