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大哥那里吩咐了,五天之内,要赶回大明湖复命的。而且,若是大哥那五天之内,是连着小卿出发那日也算在内的话,时间就更紧迫了。
龙星还是按原定计划向木游厦辞行,离开木家。只是吩咐小卿命碧落十二宫的人,暗中盯紧木家,若是木家生变,或施以援手,或是予以歼灭。
龙裳听五哥吩咐小卿的话,很是冷酷。若是木家投入姊妹宫做事,危害江湖,就要予以铲除,完全不留丝毫情面。他不由想起木蝶依,木蝶依何辜,难道也要像明凤和明凰姐姐那样枉死吗?
龙夜安慰他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也只得看那位木姑娘的造化了。”
因为有小卿带着燕月和玉翎在,龙星很放心,只命这三个侄儿保护龙夜、龙裳和无忧、莫愁上路,日夜兼程,赶往端木家,他自己另有要事他往。
龙夜当然不敢问五哥去做什么,只是心里很有些高兴,五哥不在跟前那是最好,自己又可以当上几日家长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官道上。
龙夜、龙裳带着无忧、莫愁乘坐一辆,小卿带着燕月、玉翎乘坐另一辆。
两辆马车都是豪华舒适,做工精良,赶车的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只干好自己的活儿,绝不多话,又谦恭有礼,难怪是岭南地界最好的车局的伙计。
龙夜、龙裳和无忧、莫愁闲聊,无忧、莫愁都有些感伤,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离。
龙夜笑道:“先将你们安全送到端木家,又不是要把你们捆在端木家,你们可以随时来大明湖找和龙裳玩。”
莫愁哼道:“那为何是我们去找你们,你们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多好?”
龙夜叹气道:“大哥已经急着抓我们回去教训了,我们哪还敢多耽误。”
莫愁当然笑龙夜活该,谁让他惹了那个仙儿。
小卿他们乘坐的马车内,则分外安静。小卿躺坐在舒适的软榻上,翻一本书。旁边的软榻闲着,燕月和玉翎并肩跪在软榻旁,不仅罚跪,还要当桌子用。
两人都是平伸着手,每人手上一个青瓷盘。燕月手中的青瓷盘上,放着一套茶具;玉翎手上的青瓷盘上,放着一炉熏香。
上了马车,垂下轿帘,小卿就命收了车内的折叠小桌,地方空出来,让燕月、玉翎跪,桌上的东西,当然也由燕月和玉翎代奉。
所以,小卿很舒服地躺靠在那里,看书,喝茶。燕月和玉翎就跪得笔直地当雕像,还得伺候着茶水。这一跪,就是车行百里。
晚间住店,小卿只要了三间上房。龙裳还好奇:“这房间都是两个人的床铺,你们三个要怎样睡?”
小卿淡淡一笑:“他们两个不用睡。”
小卿安寝了,屋子里关了灯。燕月和玉翎并肩跪在窗前,看一室清辉。
燕月苦笑,传音给玉翎:“总算老大还没有罚我们饿饭。”
玉翎的膝盖痛得要命,腿也痛,举了三个时辰托盘的胳膊也酸痛,屁股上的伤也痛,哪还有心情与燕月师兄传音交流,只是缓了呼吸,各种忍痛。
总算跪过漫漫长夜,吃了早饭,又坐车上路。轿帘垂下了,小卿还是两个字:“跪着。”
跪直了,举好托盘。今日玉翎这托盘上,还加了一窜新鲜的青荔枝,清香。
燕月倒还好,他被老大各种欺凌惯了的。
可是玉翎却是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卿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极响:“还敢觉得委屈?等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玉翎的眼泪早都吓了回去,更是勉力保持着平稳,方才被老大悴不及防地打了一个耳光,手上一晃,险些将托盘掉了,多亏燕月师兄及时用他手上的托盘托了一下。
玉翎吓得,若是托盘掉了,弄得这车内狼狈,老大只怕立时又要打了。他感觉得出来,老大这次是真的气怒。
玉翎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做得过分了一些。可是,他实在是觉得委屈生气。在锦绣宫主眼中,自己是她的儿子,便永远是她能任意摆布的棋子,甚至在师父也拒绝了和她那个什么徒弟生娃的荒唐提议后,还将那个女孩子派到自己身边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玉翎真是怒了。他很粗鲁地赶那个女孩子走。可是那个女孩子非但不走,还拿连若若的命令来压他。所以玉翎一不做二不休,你不走,我请你走。
玉翎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捆在她自己的马上。不是说老马识途吗,你把这个女人驮回锦绣宫去得了。
但是,那匹马,分明就是路盲,竟将那个女人驮下了路,往郊外最荒凉的荆棘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