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呢…”
她小声附在陈菩耳边。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不会去对外人说?,她从来没有怨过谁分?毫,谁都没有错,但这些只有陈菩偷偷知道。
大抵这样不会有人觉得她已经身为一国的公主,还这样不识好?歹。
献帝恨不得将她安排到宫外去,所以从乾元门通遗宫的这条路很近很近,陈菩却觉着走了许久,仿佛又走过了寥寥半生。
终于?,迈入了那遗宫之内,陈菩抱着李笑笑大步迈入了那间寝殿,将木门紧紧闭合,与世隔绝般。
而后将怀里的小公主往桌上一滞,看着她目前有些微微濡湿的白绸带,他道:“李笑笑,是可以哭的”
“这里没有沈家的人。”
“我想?喝甜甜的酒”
尾椎骨被木头桌子磕的生疼,李笑笑抽噎了声,两手绕到了腰后,捂住了屁股,却平静了下来。
她是很会麻痹自己的人,如果实?在麻痹不了,那么酒,以及睡眠,总有一个?可以帮到她。
陈菩环过李笑笑的脑袋瓜,将她脑后的扣子打开?,取下了那条白绸带,再次重复道:“这里没有沈家的人。”
没了白绸遮挡,他以为能?看到她眼底最真实?的委屈,可那里只有如往日一般的淡漠平静,看的他都要替她哭了。
“就要喝酒”
李笑笑将头偏到一侧,胸腔里依然梗着那口气?,硬要强咽下去。
“公主有没有意思?”
陈菩想?捏着她脸,将她强拽过来,可看着那张小脸上触目惊心的血痕,沉沉叹了口气?,大掌落在了李笑笑后脑上,到底是选了一个?哪里都不痛的办法,将她转了过来。
“厂公你有病呀。”
李笑笑忽然觉得好?没有道理,她甚至想?一脚踹开?陈菩,可是后脑勺上那只大掌好?暖和,像极了太虚幻境里无数次抱着她的阿娘。
这样的感觉让李笑笑觉着熟悉,鼻尖的酸涩也愈发明显了起来:“我才不要你管…”
李笑笑大声斥着陈菩,原本责怪也越发带上了哭噎抽泣的语气?,终于?在那一声哀鸣里爆发。
数十年的机杼,顽而不化的寒冷铁,在那一刻瓦解崩坍。
大厦倾覆,卷起千堆尘沙,沙里携着的无不是宿怨与不甘,如同灿灿流星,一束又一束的砸进人心里,连降落都格外温柔。
“真乖。”
耳边的哭声如雏莺泣血,哀恸悲绝。
吵闹的人脑海都轰鸣了下,陈菩却未有分?毫恼怒的意思,只觉躁郁心里恰逢泠泠冷泉,一瞬安定下来时,他伸掌去拍小公主柔婉的脊骨。
他记得十几?年前,一场落雪里,那只瘦狗恨是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的,所以带着无尽的狠意走上了一条绝路。
日夜背负无罔的恶念与彷徨。
可眼前的小公主
沈万岚二月十六生她,那是个?很吉祥的日子,朝暮有云雀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