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愫立刻反手捂住她的嘴。
“别说话。”
伊葭立刻闭上嘴。
这院子底下与上面大不相同,从此处望去,烛火次第燃烧,漫无边际延伸至黑暗深处。
愫愫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伊葭正要起来,却忽然变了脸色。
“我,我起不来了。”
地上垫的稻草只有薄薄的一层,伊葭摔下来的时候不慎崴了脚。屋漏偏逢连夜雨,愫愫正欲查看她的脚伤,却听见远远传来模糊的交谈声。
有人来了!
伊葭额头直冒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她推了推她,压低声音道:“赵姑娘,莫管我,你先走。”
她们二人如今被困此处,进退两难,须得有人先作牺牲,才有逃出一人的可能。
现如今她又摔了腿,再好不过。
伊葭直起身,强忍疼痛道:“你往那边走,我将他们引到此处来。”
“嘘。”
愫愫伸手拭去她额头汗水,“疼可忍得住?”
“不,不疼的。”
伊葭嗫嚅着回道。
额头的冷汗都浸湿了头发,疼痛分明已锥心刺骨。
愫愫一眼看出她言不由衷,环视一圈,视线定在不远处的木桶上。
前脚刚躲进去,后脚桶外便传来了动静。
“奇怪,这顶上的木板何时掉了?”
“该不是有人进来了吧?”
“去看看!”
……
借着木桶缝隙间透进的烛光,愫愫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来者一身黑衣,黑布罩脸,看不清面容,但观其举止装束,大抵是两个练家子。
两人先是查看了一下摔下来的木板,又飞身上去探查了一番。
伊葭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两人动向。
她脸紧贴着愫愫手臂,距离之近,连她因紧张而灼热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愫愫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桶外两人找了许久,似乎并未察觉有人的行踪,其中一人不确定道:“许是是外面下雨,将这两块木冲了下来?”
“早就说了,这地方破得很,总有一天要出事!”
他不耐烦踢了一脚地上的木板,啐道:“这几块木板顶个屁用,官府迟早要闻着味儿摸过来!”
“能忍一时便是一时,再过几日,在地下当耗子的日子便要到头了……”
“这地底下一不见日月,二不辨春秋,鬼知道几时才能出去!”
交谈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即使过了许久还能隐约可闻。愫愫松开手,伊葭的目光仍如适才一般,透过木桶缝牢牢锁视着烛火尽头两人消失的方向,沉浸于恐慌中迟迟未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