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着老公哭,“明亮,这可怎么办呀?暄和这成天成天不吃饭,躺在床上,会不会出事啊?”
钟明亮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末了说道:“还好方糖每天放学了会过来,能哄她吃点东西,让暖暖一放假就赶紧回来吧,陪着暄和,有个人在,说说话出去走走会好些。”
冬天的小村庄在经历大雪过后,显得更加萧条,各家自扫了门前雪,而道路上的雪冻成了冰,混杂着泥,显得又脏又冷。
纵然是晴天,也还是感觉不到暖意,陆奶奶戴着厚棉帽,围着厚围脖,骑着三轮车缓缓驶进村里。
“大娘,赶集回来了。”
邻居航家媳妇打招呼。
陆奶奶往下扒了扒围脖露出了下巴,扯着笑容下了车,“是啊,去集上买点东西。”
一出口就是一片白濛濛的雾气。
“这路这么滑,你还去赶集啊,买的什么紧要的啊?”
邻居占领家媳妇说着话便去掀篮子上的枕巾。
陆奶奶想阻止,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农村注重邻里和谐,但有些人没有界限感,窥探欲和攀比心支配着他们,而自尊心又极强,想融入其中,便拒绝不得。
“呦,苹果,鸡蛋糕,炒花生,还有个烧鸡啊,你这是要去哪里走亲戚吗?”
占领家媳妇开始八卦。
“没有,就是我嘴馋了,我先回去了哈,该做饭了。”
陆奶奶说着咳了一声骑上三轮车离开了。
“这老太太给谁买的呀?”
航家媳妇看陆奶奶一走开就开始八卦。
“能给谁买的,钟家大丫头呗,听说病了,都没教学了。”
占领家媳妇把双手插进棉袄睡衣的袖筒里,开始八卦。
“啥病啊?”
“咱离得远也不知道,东头的可能知道?”
……
农村人的八卦不靠手机不靠网络,全靠活人。
陆奶奶到家把车停稳后,蒯起篮子就去了外边,她轻轻地、小心地在结了冰的路面上慢走着以防滑倒,走到拐角处听到几个妇女正在聊天。
“哎,钟家那大丫头到底怎么了?也不教学了,在家躺半个多月了吧,你们谁见了?啥样啊?”
“我前几天去她家串门了,她妈说她感冒不舒服,躺着呢,都没让进屋看。”
“呵,啥感冒能躺半个多月,我看呀,肯定有事。”
“啥事?”
“能啥事?那事呗,是不是有了啊?”
“八成是,长得那么俊,二十八了不定婚,肯定有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