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江宜道,“竟是谢灵晔?”
半君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江宜斟酌道:“这个……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凡人有疆土之争,神仙莫不是也有香火之争?供奉雷公的垫江人,被供奉灵晔的中原人放逐山外,如你我在清溪关所见一般,原本雷公的神像亦被灵晔像取而代之。丰隆与谢灵晔之间,也许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风伯屏翳的老友是丰隆,祂来到鸡庐山访友,却不愿惊动坐镇丽水流域的谢灵晔。而至于刚才那一幕……”
半君接茬道:“你是说,刚才是的闪电与雷鸣,是灵晔将军与雷公斗法?”
“只是一种可能。”
江宜说。
琅祖却收敛了灰烬,起身,摇头反驳道:“我倒是觉得,那道闪电想杀了我们,是夔神保护了我们。”
江宜与半君交换过眼神。
琅祖却似振作了精神,神情明朗起来:“夔神从未放弃过我们,兽角为证!这次的难关,一定能平安度过。我要去找姐姐,只有她才能重新将族人团结起来!”
三人犹如钻入丛林的蚁虫,踪迹很快消失在峡谷中。
高天之上,殷紫的雷云凝练不散。山巅两道身影伫立。
屏翳道:“谢家小儿未免脸太大,也不擦亮眼睛看看来者是谁。”
黥身青年摊开手掌,掌心焦黑龟裂,然而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再生。
方才天降闪电,一径奔着琅祖去,祂以手掌为盖替琅祖挡下一击,不意那道袭击的真正意图,却在琅祖手中的夔兽之角。祂保住了琅祖,却没保住给琅祖的信物,不免被压了一头,当着信徒的面给人下了面子。
屏翳替祂愤怒,倒像受了挑衅的是风伯似的。
“他怕什么,”
青年毫无负伤的痛色,语气平静,“万事自有白玉京的帝君为他撑腰。”
屏翳不屑道:“李桓岭一届凡人飞仙,派头却摆得足足的。不愧为人间帝王家。吾辈逍遥闲逸惯了,自是不能与人家比排场。”
“江宜到且兰府多久了?”
青年忽然问。
屏翳略一思索:“凡人的时间倒是从没计算过。”
青年以手掌排开山巅岚气,峡谷中景象便清晰入眼。只见落雷无数,惊断草木,森然的光影笼罩隘口,犹如黄泉地府。
“他还没有发现最关键的问题。”
青年说。
“不要紧,他很聪明的,”
屏翳摇扇一笑道,“只需要帮他一把。”
山林中,冲天飞起一支响箭。随后四面有哨声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