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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折 往事如烟1（第1页）

面对沈清泠的胡搅蛮缠，萧寂雨虽觉得头痛却也不好恶言相对，毕竟檀月出事的因由还是因为凌轩。可惜他中蛊多日，用了压制毒性，身上携带的雪茗珠已经不多了。

他没忍住揉着眉心想，难道要写信去姑苏问嫣然……

他不太想惊动嫣然，凭嫣然那七窍玲珑的敏感心思，怕是能顺藤摸瓜给她嗅到自己的惨状。

说是不想惊动嫣然，实则是不想惊动香雪海。

但是……

他扪心纠结，最近心绪不稳，他竟是生出丝丝缕缕的怯懦之心。许是当真到了濒死之境，他不怕瞬死，但这样日日夜夜的消耗生命，他却忍不住害怕起来，怕自己当真再没机会见她一面。

想见她，又不敢惊扰她。

不，不……他攥紧拳头，面色恢复冷凝，他就不该起这样的心思。

既是说好死生不复相见，那便一诺千金，岂可懊悔？

偏他白天被沈清泠一通纠缠，最后被她强掠走最后半瓶子的雪茗珠，这会儿蛊毒在心口隐隐作痛，他盘膝坐着，不敢运功抵抗，只得生生扛下痛楚。可这脑海却没法像平日那般放空冥想。回忆犹如蛊毒发作时抽出的碎片，一片一片毫无预兆也毫无逻辑的浮现出来，塞满了他的脑域。

碎片的最后是一只细嫩白皙，手背上还带着浅浅小窝的右手，手心高举，手主人的脸孔模糊的隐在后面，但那本该甜腻的声音却透着冷漠决绝。

三击掌！

从此之后

，恩断义绝！

“萧寂雨，你敢不敢？”

他当时是怎么答的？

他是应了那声“好”

？还是不曾发过一语？

记忆太过久远，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事实剧痛缠身，他竟然惊骇地发觉，他怎么搜寻都记不清了。

原以为深藏记忆，哪怕一辈子不再触及，自己也不会遗忘一丝一毫的……

他颓丧地坍塌了背脊，险些再也没法盘膝稳住身形。

——萧寂雨，你敢不敢？！

三击掌！

啪！

脑海里迸出一声脆响，那只白嫩的，甚至还带着稍许婴儿肥的小手，印在了一只大手的手心上！

他是记得那只手的！

他茫然的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熟悉的纹路，和记忆里的印象重叠起来。

击掌的声音，像是一耳光击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觉得全身的剧痛都不及这一下。

痛得他眼角逼出了湿意。

他倒抽着气，记忆又开始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