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甫一被围上,这几日歇在安仁堂的胡大掌柜便知道了。与其打听,胡大掌柜觉得还是亲自走一趟。
尹掌柜安排了车马,他还未走到章府便看见府衙前面乌鸦鸦的人。
跟着胡掌柜出门的叫根生,跟着胡掌柜学了三四年了。自前夜到广南府,紧接着马不停蹄地解甘草毒,安仁堂的众伙计都知道事关重大。
这些日子尹掌柜日日盯着各处的安仁堂,胡掌柜背后运筹草药诸事。
根生跟着胡大掌柜下车,步行往前面凑。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离前面章府还有半里地的样子,已不能过人。
看着围着一圈的军爷,根生跟着胡掌柜学了这些日子,眉高眼低早就晓得。让胡掌柜在一旁歇会,他自己上前毕恭毕敬:
“这位军爷,今日怎么了?这里不能过了?”
兵卒见他斯文有礼,便也好言相劝:“过不去了,回去吧,另找路绕过去。”
根生听见让绕过去,那便是只封了一段。
“这前面是章府?绕过这段便可行车了?”
兵卒点点头,不再多话。根生知道不好再多问,扭头看了看府衙门前的热闹,又躬腰作揖:
“军爷,府衙这边的……热闹……也是因为封了?”
根生将“热闹”
两个字含糊过去。
兵卒乜斜着看了看他,一副嫌弃模样:“我们这穿的是清海军的衣服,跟府衙有什么关系。”
随即,兵卒自己也有些八卦地问:“你们从府衙过来的?听说是什么事没有?”
根生赶紧和气一团地笑:“军爷,我和我家老爷赶路路过,还未来得及问。要不,我去问问,过会儿给军爷回话?”
兵卒挥挥手:“我这当值呢,哪儿能一直跟你说话。快走吧!”
根生转身回去,一时不见胡大掌柜,看了一圈,才见他已挤到府衙的人群外围。
根生过去将兵卒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
胡大掌柜沉下心想,这是清海军封的,不是府衙派人封的。能调动广南驻军,除了官家,那就是广南城外的那个王爷了。
可王爷,与他们忠国公府,远无怨近无仇。那便是,官家的意思?
这场甘草局,还能牵动建兴城里那件大事?胡大掌柜一个激灵,不敢往下想。
只听根生问:“大掌柜,要不我再问问府衙这头什么事?”
“不用了,”
胡大掌柜摆摆手:“我适才问了,说是瘟疫的药吃死了人。”
根生一惊,到底还是酿成了大祸。
“大掌柜,咱们怎么办?”
胡大掌柜还算镇静,那夜知道了甘草的事,便预着这一天。只不过寄了万分一的希望,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当夜也给大爷白舜英去了急信,可即便大爷现已在梅岭,过来也还需两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