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天,周陆生打算叫上猴子出去逛一逛,顺带买些年货囤着。
为了确保两人能在中午之前出门,周陆生一睁眼就给猴子发去了消息,命他十点前睁眼,十点半准时到楼底下接自己。
放下手机,周陆生迅速的将手缩回到被窝,他将被子的四边,像卷煎饼果子似的叠起来,压在身下,确保脑袋以外的身体部位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没办法,南方的冬天寒气渗骨,阴冷难耐,周陆生作为一个不怎么要强的北方汉子,从没想过要靠他的铮铮铁骨和一身正气,去抵挡那无处不在的诡异湿冷。
屋内光线昏惑,身体也渐渐回温,气氛刚刚好,周陆生偷得浮生半日闲,想和自己的床上三件套,来个久违的约会。
不料他的膀胱小兄弟十分没有眼力见儿,顶着脑袋,在底下哐哐撞门,嘶吼着,叫嚣着,要周陆生放它自由。
周陆生和它好言好语的商量半天,奈何小弟已失去理智,撂下狠话,它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如果周陆生再强人所难,它就效仿白娘子,水漫金山。
周陆生硬挺了三秒钟,最终屈服于它的淫威之下,瑟缩着身子,光速跑进了卫生间。
“哗哗”
的水声响起,一股温热有力的液体排出,周陆生通体舒畅,慵懒的眯起眼,感觉飘飘欲仙。
就在此时,卧室传来一阵高亢嘹亮,不顾人死活的电话铃声,跟催命符似的赶着周陆生快去接它。
正在放空的周大爷,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扶着鸟的手一哆嗦,一股清亮的淡黄色液体就呲到了马桶盖,还反溅了几滴到手指上。
周陆生瞬间炸毛,单手提起裤腰,在水龙头底下搓了搓手指,甩着水珠,跳脚鸡似的冲进卧室,我倒要看看谁特么大清早的这么没素质。
拿过手机一瞧,上面显示“正义之光”
。
靠,亲爹啊。
周陆生刚升起的滔天怒火,瞬间被这四个大字扑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致山平时没事不会主动骚扰儿子,这个好习惯从周陆生上大学时,他就有意识的培养起来了。
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的空间,家长要学会放手,不能老惯着孩子,得让他独立生活。
理由给得很充分,周陆生坦然接受。
所以每月除了提醒他爸打生活费之外,两人的联系全仰仗各类节日问候和生日祝福。
不是老周同志心大或是不关心儿子,相反,他将周陆生视为心头肉,掌中宝,恨不能把他做成个挂件儿,走到哪儿都贴身带着。
他之所以这么宝贝甚至是溺爱周陆生,完全是因为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命苦”
。
周陆生的母亲当年在生他时难产大出血,只看了他一眼,便早早离世。
许是因为儿子从小就失去母亲,周致山对此心生亏欠,连同对妻子的那份爱一并给了周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