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岁从未见过这般颠倒黑白的无耻之人。
要证据……怎能有证据?清岁死死的攥着掌心,忍着不争气的悲意。
整个仙界抗瀣一气,别说证据,连证人都不见得能拉出来。
而原本应是自己唯一底气的人。
此刻坐于高堂之上,让自己向欺压者低头。
“殿下。”
巍城仙君不顾清岁的反应,或者说,本就不在意清岁的反应。他朝妄尘拱手,声音放低了几分,“清岁真仙身份特殊,我等本应尊之敬之梦,然下仙以为,殿下一世英名万不可被人拿来当作倚仗,随意抹黑。
那法衣本是清岁仙子所制,她欲收回倒也无伤大雅,毕竟不过是一件法衣而已。只是,千翎毕竟是女子,众目睽睽之下,真仙当众焚毁衣衫,此举置千翎的声名于何顾?
只因一场小比受伤,便要如此报复回来,对千翎当众□□。请殿下能体恤下仙爱女之心,在下,着实不服。”
清岁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浑身冷。
“收回法衣无伤大雅?”
清岁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要收回时,孔千翎可有答应?”
孔千翎径直跪在妄尘面前,“清岁真仙要我当众脱衣,望殿下恕我莫不敢从。”
她眉头轻蹙,目光盈盈,全无在清岁面前的锐利,反倒一副委屈隐忍模样。
清岁气到极致,这会儿反倒有些想笑。
“好吧。”
清岁牵起唇角,声音不大不小,“我嚣张跋扈,当众毁了法衣,如何说都由你们。”
她抬眸望着上谪仙,认真说道:“但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要我赔罪绝不可能,其他的,任由你们。”
“看来清岁真仙是认了。”
巍城仙君咄咄逼人。
清岁苦涩扬唇,浮现出有些悲哀的弧度,不再对他的曲解是非做出任何反应。
反正,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是非对错都取决于妄尘愿意相信什么。
妄尘看着下方垂低眉的清岁。
初遇她时,小妖精分明是明媚灵动的,时刻都怀着拥抱世界的欢悦。
可如今,她的情绪却似被损耗殆尽,唯余一片木然。
“殿下,既然真仙并无歉意,下仙只好请求依法惩戒。”
巍城仙君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任谁都知仙尊殿下对这青虫并不上心,不过是上天砸下来的差事,无奈接着罢了。
且,方才殿下早已表过态——可没有丝毫要袒护的意思。
于是巍城仙君中气十足地开口:“依照律例,蓄意欺辱仙家同门,当鞭笞二十。”
清岁眼皮微颤了下,依然一声不吭。
妄尘眸光微转,看向巍城千钧,声音不轻不重,“清岁年纪尚小,处事许有些冲动,却并非有意。仙君莫要介怀。”
他分明说的是客气的话,可声音冷得像掺杂了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