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去尋莽色督珠乎,也是全然地信任。
這一瞬間,努爾哈赤竟是產生了較之方才更為明顯的羞愧之意。
富察。袞代對於他明顯是有照顧的好意,而威准更是有對幾兄弟多有幫攜。
他壓去了那心中浮動,對著凌然的空氣呼出白霧。
「怎得?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威准闊步而來,剛走到兩個弟弟身邊時,驟然發現小了自己幾歲的少年此刻竟是比自己還高了一些。
「無事,跑的有些著急了一些而已。」努爾哈赤接過了弟弟手裡的馬韁,隨口說道。
威准不做他想,伸手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子,現如今竟是比我還高了,果真是能戰勝莽思寨角力戰士的人。」
威准出身自然是較之如今的努爾哈赤好了許多,不然也不會惹得富察家族這般的重視,可他本事一般,脾性更是偏柔和,現如今袞代尚未嫁過來,就已經和其母親交惡。
威准自己又是何嘗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和母親關係冷淡?
思及此,心中難免有些傷心和無力,也頗是羨慕努爾哈赤如此身份,卻這般的勇猛。
努爾哈赤笑著說道:「堂兄說的是,少年不忌身份,也不忌諱時間,只要咱們現在開始,什麼都是可以爭一爭的!」
威准一愣,心中倒是開闊了些許。
幾人話不多說,隨後各自縱馬,便朝著努爾哈赤的家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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袞代簡直對自己的阿瑪十分的無奈,差點兒就沒對著父親朝草原之神發了毒誓,這才放自己離開。
寒夜,原本熟睡的女子被驟然驚醒,周圍一片寧靜,和白日裡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遼闊的草原上,有呼嘯而過的邊野之風,也有起伏的狼嚎聲,越發顯得這間溫暖的屋子格外的靜謐。
爐子裡的炭火冒著猩紅的星子,和那牆上掛著的夜明珠泛著的淡淡奶白色的光暈相對照著。
夜冷如寒冰,天邊的孤月就像是千百年後,又或許像極了千百年前。
時下的一切,是否就像是無數個這樣寂靜的夜晚,再多的平和再多的苦難,終究會化作團光暈,最後消散在人間。
窗口下的榻子上傳來佐佐安眠的囈語,袞代掀開厚重的被褥,隨手披上了大氅,踏步往門外走出,直至走到院子中間時,才頓住了腳步。
望著曾在詩詞之中朗讀過王維的《使至塞上》,那一句經典的名言。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天間的明月就像是泛著冷氣一般,朝著大地鋪灑著一片的冰涼。
這一瞬間,袞代竟是有些恍然若夢,神思忽地有些茫然,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在何處,又深處現實還是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