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爸爸只是去上班了。”
林书听得微微一愣,这么小的孩子正是开始认识家人、认识世界的年纪,开始有情绪也开始建立自我意识。小小年纪就和家人分开,也是难为她。
陈勉勉看着林书,眼神陌生又抵触,没办法下去追妈妈,只能抗议的蹬蹬腿,身体往门的方向倒要过去开门,眼泪是她现在最大的武器:“勉勉乱花钱钱,爸爸不见了,妈妈不见了,爸爸妈妈不要勉勉。”
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乱花钱”
这个概念,林书被一下子触动到内心:“没有,勉勉没有乱花钱。”
“妈妈,妈妈在门门后边!”
怀里的孩子一面抓紧手里唯一的毛绒小熊,一面又着急的伸手朝门的方向抓,忍着忍着就哭出声音来:
“勉勉不当懒虫虫,不要玩小熊,不要鞋鞋。勉勉要弟弟,勉勉找妈妈要弟弟,妈妈不丢勉勉。”
林书把怀里的孩子抱得紧些,这个小小的身体能听得懂话,又听不懂话,找不到母亲只能伸出手勾住陌生人的肩膀边哭边喊妈妈。
孩子哭得累了,冷静下来扑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吸鼻子。勉勉被照顾得很好,看着个头不大,但还是有些份量。
林书抱了一会儿胳膊就酸,在屋里找着能吸引孩子玩儿一会儿的东西,一低头就看到陈勉勉喜欢的那盆盆栽。
“勉勉,看那儿,麦穗和白球球。”
她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边坐到毯子上,把孩子也放到垫子上。陈勉勉很快被地上的盆栽吸引,脸颊上还挂着一颗泪珠,就用手指去戳盆栽里含羞草绿绿的叶子。
手刚刚碰到叶子,细密的叶片就合拢起来。陈勉勉呆呆的看了几秒,又试着伸手去碰叶子,然后看着叶子慢慢收拢。
她吸吸鼻子就伸出两只小手,学着叶子一样掌心贴掌心,自顾自的说玩了会儿,就转头,看着林书破涕为笑:“叶叶拍手手。”
“拍手手?”
林书看着她的红眼圈,很惊讶她的这个形容,低头凑近去看。
“叶叶喝了水水,长大啦,在拍手手。”
陈勉勉开心的去轻轻戳含羞草的叶片,展示给林书看:“妈妈带勉勉接水水,给叶叶喝。”
孩子的童真与懂事似乎是相矛盾的存在,林书又想起孩子刚刚说的那些话。一时陷入不解与心疼,不知道孩子的那些话是谁灌输她的。
她也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现在已经上大学。幼年时期父母都没有缺席孩子的成长,她知道当父母的不易,也知道当孩子的敏感。父母两人共同陪伴养育好孩子不容易,更别说陈最现在把照顾孩子的重担单独扛在肩上。
林书试探着问:“勉勉有弟弟了?”
陈勉勉晃晃脑袋:“勉勉不当懒虫虫,勉勉是乖孩子。要喜欢弟弟,要跟妈妈要弟弟。”
“谁教勉勉要弟弟的?”
林书一时怔住。
“不能说,妈妈也不能说。”
孩子嘴很严,摇摇头就不再说话。
陈最对孩子的照顾细致又耐心,在林书眼里甚至有些溺爱的程度,孩子现在一和母亲分开就焦虑和吵闹。但现在她更多的是理解陈最,理解她为何要把孩子单独带在身边。
林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孩子跟含羞草互动的画面拍了一段视频,给陈最,让她放心养病。
消化内科和康复医学科不在同一栋住院楼,现在的身体抱起孩子都有些吃力,陈最担心的是:明天怎么带勉勉来医院?
于是第二天,许南风踩点冲出电梯转入走廊时,就看到家属等候区的座椅上,林景仰和他身边小小的孩子同时睁大眼睛,那眼神放佛在说:许南风你又迟到了。
“早。”
林景仰和旁边哭完红着眼眶的勉勉默契的转头看着冲过来的人,又整齐的同时跟着转过脸,眼神直追随许南风的身影冲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