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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他却拿一个文相的正妻之位当什么稀罕物拿来钓我。
“文相这话,若是叫府上姨娘听见了,定要伤心欲绝了。
“她不愿做妾,你便将人安置在外头,如今你无妻,竟也不将她扶正。”
盈辞倒是想,只不过被顾让尘以安胎不宜管家受累为由暂且糊弄过去。
现下倒是坦然:“盈氏出身低微,年纪又轻,如何做得相府主母、顾家宗妇?”
前世盈辞能扶正,得益于她生下数个儿子,是个极品宜男相,有益于家族兴旺,获得了老夫人的首肯。她又掌家数年,在顾纤凝与顾源媳妇的帮衬下,飞快脱胎成能独当一面的贵妇。
阮家受顾让尘扶持,昔日万年盈修撰也是沾了女婿的光,官至三品紫袍;兄弟都步步高升、仕途坦顺;姐妹虽然低嫁,夫婿也都身居要职。一个女儿兴旺一个家族,家族自然会全力反哺。
再则是人性本贱,非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东西才珍视、饱受磨难的感情才历久弥坚。
如今轻而易举地得到,反而不愿继续投入成本。
我突然发觉,顾让尘的内里不过只是个普通又自负的男人,不仅抠搜还满心算计。
不由得大笑起来。
皇帝回首侧目:“两位爱卿聊什么这般欢快?”
他试探:“到底是夫妻多年,骤然决绝,余情未了也是情理之中。待听凤候得胜归来,朕也不是不能给个恩典。”
顾让尘大喜过望,立时便要下跪谢恩,却被我抬住了手肘,膝盖再也弯不下去。
“臣自知年长,往后也未曾想过婚配。德善公主怜臣身侧无人侍奉,前些日子送了臣一个男宠,正是盛京闻名的美貌优人,只怕不能与文相再续前缘了。”
这事儿倒是真的,不过那伶人也是故人。
昔日景老将军的独孙,十几年前做了与阿爹不同的选择,他不愿相信皇家无情,最终接受不了酷烈的真相自绝。
老头死了就死了,牵连全家人,女子没入教坊司为奴,男子徙千里为杂役。
柳家已无男丁,只剩个七岁的小童,我受阿爹之托,不能坐视不理,多方运作还是保下了他,让他跟着姐姐们待在教坊司,多年来叔伯婶姨们都暗中照拂,至少保住了他们最后的尊严。
柳家的女儿们个个不同凡响,假借梨园遮掩,暗中习武。
听闻战事又起,借献柳家秘传的锻体之法,自荐入我麾下,欲重振柳家的荣光。
唯恐我不答应,便将姿色卓然、颇负盛名的美人幼弟献给我当男宠,指望着他能吹一吹枕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