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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辞也受不了顾让尘的无端揣测,同时她又觉得心虚。
毕竟少女怀春,谁没有对年轻的英俊郎君有过悸动?即使那时顾让尘十分优质,可顾源同样是不少小姐的春闺梦里人。
她离他离得这样近,怎么可能什么心思都没有?
常仗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又有顾让尘的嘱托,堂皇地与顾源说话、谈笑。
自然有人觉得不对,她的嫡姐正是见了她在诗会上与顾源举杯联诗,又在湖边叙话,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就被顾纤凝和主家千金惩罚奉酒道歉。
她们呵斥嫡姐造谣生事,清清白白的关系都叫她给想龌龊了。
她便将这句话奉为圭臬,自诩已是对方长辈,更加不避嫌地接触。
这是顾让尘默许的。
只是跟未来的继子培养感情,好叫对方更接纳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话本子中,应瓷被放在老夫人身边调教,还未开脸的时候,与徐冤的暧昧纠缠十件事里,有半数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盈辞初看书时脸红心跳,唯恐前事被发现,偏偏执笔人写得缠绵悱恻,她又大胆地月月买。
尤其是现在同被顾让尘猜忌,每每看见顾源,总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更有一种难言的失落。
顾源起初,的确也被撩拨得春心荡漾。
可自从我离开相府,他恍然地发现,他与盈辞有着不可调节的利益冲突后,一切都变了。
从前哪怕外祖家凋敝,那也有正经公府作母族。
他本人更是相府唯一的嫡长子,父亲不扶持他又能扶持谁?
可我走之后,盈辞随时可能被扶正,还一举生下了两个男孩儿。
他这个没有母家支撑的嫡长子,还有什么特殊性?
他还间接因为她而有家不能回,承受父亲强烈的控制欲和疑心病。
别说情愫,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初若是告诉阿母,早将这隐患扼杀在摇篮里了,何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顾源悔恨,半点儿也不提自己曾也起过歪心。
他若真是个正人君子,便不会放任盈辞超出庶母嫡子界限的接触。
说到底,他也享受父亲的美妾为自己着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成就感,证明他的魅力不弱于身为文相的父亲。
如今连地位卑贱的商户都敢踩到他头上,屈辱感更是达到顶峰,可还没等顾源发怒,这些商户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他泼了个透心凉。
“父亲!大事不妙!”
自从父子起了嫌隙后,他很少主动去找顾让尘,对方现在看他不顺眼,常挑他的刺儿,找了也是讨骂。
这次他也顾不得别的,慌慌忙忙闯进顾让尘的书房。
顾让尘皱眉:“这样举止不端、急头白脸的,夫子教授的礼节都学到哪里去了?不如早日辞官,倒落得清闲,不至于让我颜面扫地。”
若是往日,顾源难免又愤懑地胡思乱想,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商户所说的欠债之事。
“咱们府上账面上的银子还有多少,您可知晓?”
顾让尘冷笑:“怎么,我这个家主还没老呢?你倒惦记起家产来了?滚出去,相府还轮不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