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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歌舞依旧,他们不觉得战火会蔓延到京城,可不妨碍他们看到了武将的崛起之势。
自古以来,武官只有打仗的时候最值钱。
听凤候府门口的小巷在封侯的第二天就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人。
连顾源和顾纤凝都跻身其中,甚至顶着我儿女的名声招摇过市,试图插队直入侯府。
他们竟厚着脸皮跑去门口正驱散人群的翠微面前套近乎。
“几日不见,姑娘怎么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我们兄妹二人自知惹了阿母不快,今日特来负荆请罪来了!”
翠微冷着一张脸:“听凤候已与顾家的一切断绝关系,二位今日前来,敢问可是改姓为扶了?”
顾源一听便自燃了:“姑娘莫不是仗着母亲如今起势,便能将相府的脸面践踏在脚下?
“世间除了赘婿,谁家生子随母姓?”
翠微听也不想听:“那便是刻意营造侯府与相府藕断丝连,想陷害我们听凤候被陛下猜忌了!
“来人,将他们两个连人带马一起叉出去!”
顾纤凝提起裙子就跑:“不劳姑娘费心了,我先走一步!”
仍想和翠微辩论的顾源立时被两个军士交叉架在半空,就这么示众一般举了出去。
翠微看着他身上不再干净整洁的旧衣,轻蔑地唾骂。
“离了母亲嫁妆便活不起的巨婴,回你爹怀里要奶喝吧。”
相府如今处境艰难,皇帝对顾让尘私调兵马一事耿耿于怀,对刘问月将他们打入天牢一事听之任之。
三人吃了好大的苦头才被放了出来,一出来面对的便是被搬空的相府。
像顾让尘这样的白衣出身、登阁入相的人,想要做忠臣必然清贫,想要富贵便只能做奸佞。
因为没有家族底蕴支撑,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能够行赏。
别人的孝敬拿多了便是行贿,自然要欠许多人情债。
想要身价丰厚,还有一条简单明了的康庄大道,便是姻亲。
当年的顾让尘娶我,说难听些,同样是感情遮掩之下的利益交换。
所以不管他与盈辞如何情根深种,都不可能与我和离、更不可能休妻。
他只有将我牢牢拘在府里,才能继续从我身上吸血。
只有我作为他的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得到我的一切。
完成从白衣到世家的转换。
我走了,他的俸禄如何养得起偌大一个相府?
如今的相府便如土木松软的蚁巢,表面上一切运转如常。
实际崩溃已在早晚,速度肉眼可见。
顾源没洗干净的旧衣便是一个征兆,丝绸娇贵,浅色衣物更难打理,京中时兴更是瞬息万变。
从前沾上了油污墨迹的外衫便算是废了,哪还有他相府佳公子再上身的道理?
翠微掩住幸灾乐祸的欲望,朝着人群朗声。
“听凤候自知身无功绩,不敢居新府;尚未光耀门楣,亦不敢回旧屋。如今借住于德善公主府,诸位若是想见她,可自去送拜帖。”
方才黑压压的人群立时作鸟兽散。
速度之快竟然超过了被叉出去的顾源,看得翠微唇角抽搐。
不愧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就是响亮迅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