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就算了,就当我多心了。”
琳琅跨出门口,午后烈日临空,晒得脚下一阵晃悠,锦素还冷不防补上一句。“琳琅,不中听我也要在说一句。男人呐,我见多了,都不是好东西,心贼坏,他面上待你好,可能心里有别的成算。”
琳琅脸上一黑,心里不悦。“越扯越没谱了,我走了。”
从雅到纪忘川雅集轩正厅不过半百米的路,琳琅顶着日头快步走,晃得碗内的酸梅汤翻涌,她的心又何尝不翻涌浪叠。锦素看出她跟纪忘川之间的端倪,她不忍心向锦素捅破这层窗户纸,锦素因之前的遭遇对男人深恶痛绝,现在告诉她自己对大将军已经情根深种,怕再刺激到她,不利于她病情康复。
自从海战全胜回福州城,纪忘川照旧日日操劳军务,演练海军,设计战船与阵法,偶尔还要应付朝中同僚的宴请。
这日,正好退宴归来,难得饮酒有些微醺,躺在床上小憩。琳琅晓得他疲累,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是静坐着不打搅他午睡。
架子床蚕丝床帏透气轻薄,遮蔽出一个白茫茫雾杳杳的世界。琳琅坐在楠木八仙桌旁,双手托着下颌,目光怔怔地望着弥合的床帏。
纪忘川给过她承诺,但他们之间身份犹如横亘着天堑鸿沟难以逾越,只望他一生安好。眼眶边汩汩涌出些潮湿,如同晨曦中染了露水的苔藓,她掖了掖眼角,自己都不太清楚在矫情些什么。眼下的日子,朝夕相对,已经是最好的日子。
“琳琅,你来了。”
纪忘川悠悠唤了声,从床帏里伸出一只手。
琳琅走到床边,嗯了声。“天热,给您送碗酸梅汤。”
床帏掀开一角,一股飘散浓香的酒气曲曲折折地漾出来,熏上琳琅的脸。“您喝酒了吗?上头吗?我去厨房煮碗醒酒汤来吧。”
“不忙。”
他一把抓起琳琅细白的手腕。“头有点疼,但是不碍事。”
琳琅察觉到纪忘川稍有些别样,问道“老爷,您素来谨慎,从不贪杯,今日是有事生?”
“琳琅,进来。”
朗朗白日之下,窗纱透着日光泛着亮,尤其锦素住在从雅里,她略有点心慌。“老爷,有话您吩咐,我站在外头听也一样。”
“那好。”
纪忘川清了口嗓子,说道,“进来,让我抱抱。”
琳琅斜睃了纱窗,问道“老爷,我给您打盆水洗个脸,好不好?”
“不好。”
他不由分说撩开床帏,把琳琅把床上一拉,任琳琅再是谨慎扭捏,也不得不屈从在他的淫威之下。他指点着琳琅文细的鼻子,嗔怪道“你怕什么?以往抱得,今日抱不得?莫不是你怕隔窗有眼?”
纪忘川眼饧耳热,色如素霓,齐整方楚的美人胚子。“老爷,您别调戏我,要不这样,您亲我一下,就放我下去吧。天热,您酒气不好散,我给您背下香汤,您紧着沐浴散散。”
纪忘川问道“亲一口,就放你下去,这算什么话?”
琳琅见他神色迷惘,知道他一定心有不悦,轻轻按着老爷的太阳穴,问道“老爷,您心里有话就跟我说,别堵在心里难受。”
他平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上雕刻着灵芝麒麟的床板。“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