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和阿坚在叙旧呢,乖,我们再等等,要是现在贸然离开营地,等那人回来发现我们不在岂不是更加着急?”
蒋郁分析得有理有据。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
简茵不情愿地撇撇嘴。
隔壁帐篷带黑边眼镜的男青年弯着腰在烧烤架前滋滋啦啦烤肉,简茵嗅到阵阵诱人香气情不自禁地吞口水。
“茵茵,我们烤鱼吧。”
蒋郁总是能准确捕捉到简茵微妙变幻的情绪。
简茵瞪大眼睛蹲在一旁看着蒋郁杀鱼,清洗,生火,做饭,再一次于心中默默感叹蒋郁的无所不能,可转念一想,又开始闹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倚在厨房门口看江帆在做这些的时候,简茵从来都觉得那是母亲胎带的技艺,仿若一切顺理成章,本应如此。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位女性观感产生如此大偏差?简茵恍然觉得遇到了平生最棘手的习题。
傍晚时候天空中仿若飘过一阵哀嚎,紧接着一连串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响自远处传来,隔一会儿两辆警车沿着江岸飞速开往不远处的江桥,营地里游人们好奇地从帐篷里探出头。
“听说刚刚对面江桥有两个高中女生一同跳江了。”
男人女人们叽叽喳喳咬耳朵。
“太远了,看不清呢。”
简茵钻回帐篷翻找出蒋郁从陆城带来的单筒望远镜,站在几块石头堆叠出的小高地瞭望。
兴许是第一次使用望远镜,简茵总是拿捏不好焦距,低头胡乱调整一下,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眼里一阵酸涩和疲惫感隐隐袭来,视线终于较刚刚清晰了一点,画面中简茵依稀看到江桥上有条接近完美的抛物线纵身跃入江中。
“蒋郁,那边似乎是正在救援,我们去江桥看看好吧。”
简茵跺着脚央求。
“好吧。”
蒋郁回身取了件外套,同简茵一同把车开到江桥。
江桥边一时间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那两位寻短见的女生父母听说也正在赶来,红蓝色警灯晃得人内心慌张,焦躁等候音讯的看客们被警戒线拦在一边。
“咳咳,听说是同性恋来着?”
“学校发现两个孩子谈恋爱,把家长找来商议,结果家长非但不开导,还动辄一顿打骂,这不,两个孩子想不开就约定一同跳江。”
“学校哪里是商量?那是直接通报开除!哪个做家长的哪能丢得起这份脸?将心比心!”
“造孽呦!管它跟人谈恋爱还是跟狗谈恋爱呢,孩子的命是天,老天可千万保佑把两个孩子的命救回来。”
“貌似救出来一个,你看那边。”
“另一个也救出来了,不过下去救他们那个,体力不支,没能回来。”
“那可惨喽!”
“知道是谁吗?”
“知道,省泳队的江扬,水性好着呢,但一个人救两个人委实吃力,再厉害也不过一个女子,不过据说当时看热闹的人哪怕再下去一个帮忙,也不至于游不回来。”
“说得轻松,青川江水那么深,你敢拿命玩?”
“不敢,不敢。”
那天之后生平没有拿过一块金牌的江扬就这样成为青川江边人尽皆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