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吼这一嗓子,林栖看见黑板上遗留的粉字掉了一撮粉。
苏联宇正藏在书堆砌的堡垒后头啃包子,这一声吼得他呛了一下,没咬完吞下肚的肉从嘴里喷了出来,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无比精准地落在林栖的桌面。
林栖:“……”
“咳咳咳。”
苏联宇呛了个半死,听这动静好像能把肺咳出来。
老班看不下去了,往班级中一指:“来个谁,给他口水喝。”
身为前桌的林栖把自己路上买的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了兄弟。”
苏联宇拍拍他的肩。
林栖冲他笑了笑。
老班一早把更年期的怒火泄完后,接下来脾气就温和多了。她大多时候是在讲台上眉飞色舞自己讲自己的,只要底下没太出格的动作,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课上到一半时候,林栖被身后的人轻轻戳了戳。
苏联宇一边瞟着讲台,一边从桌子侧面递过来一袋东西,压低了嗓门说:“前天去法国玩给你带的,瞅瞅。”
林栖悄悄看了看,是件短袖,他最喜欢的牌子,没个大几千根本下不来。
临川暨向,是临川有名的私立学校,一个学期的学费高达两万,又被称为皇家暨向。因此林栖身边围绕着的同学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但苏联宇稍微有点不一样,他是非常非常有钱的公子哥。
有钱人嘛,脾气千变万化,班上唯一跟苏联宇能对上头的只有林栖了。因此出国跟上个街一样简单随便的苏联宇,每次外出游玩回来,基本都会给林栖带礼物。
跟有钱人混在一起的好处,大概就是什么都不缺。
林栖也喜欢跟他们呆在一起,这种感觉,这种充足的感觉,几乎无忧无虑,从某种程度来说,能填补一些他缺失的空洞。
短袖质量很好,林栖在桌子下偷偷摩挲着。
下课后,林栖就被老班喊去了办公室,她手里拿着前几天月考的成绩单,语重心长说:“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对呀,都快掉出前十了。是生什么事了吗?”
“没。”
林栖回答干脆。
既不想说,又觉得班主任管学生的家里事,真心没必要。
老班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成绩单,说:“其实……”
她想了想,马上换了种说法,“你是个乖孩子,和苏联宇不一样,你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老班慢慢叹了口气:“他家里不是一般有钱,又还有个哥哥,就算他不念书,也没关系,但你不能,不能被他……”
老班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