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出幽都的城门古老头边为白牧生解释了几句,好似已然看透他内心惴惴之根源。
“出了城门,立即运起千幻功,元气布满全身,闭气而行。不要将一丝瘴气吸入体内,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能够登上这登云石梯,走出幽都。要是这关你都过不了,那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吧。”
说完,古老头转头毫不犹豫,已当先迈进了瘴气之中。继而飞身奔向了前方不远处的登云石梯。身形丝毫不做停留,来到梯前,双脚连点,纵身而上,在错落石阶间辗转腾挪,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白牧生深吸一气,口中牙关紧咬。
“师傅说得对,既然我有能力靠自己走出幽都,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幽都这石梯的危险毕竟还是死的,是摆在眼前可以让你清晰看到的。而走出幽都后的江湖凶险,是无时无刻都将围绕在自己身边且无迹可寻的。若此时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想什么报仇。”
想罢,白牧生提气运功,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迈步快走进了瘴气之中,几步间来到登云石梯面前。亦是不做丝毫的停留,没有一丝犹豫,抬步就跃上了第一级台阶。然后第二级、第三级。。。。。十几级台阶之后,白牧生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熟练的在高挂在渊壁上的石阶上来回跃升。
半个时辰后,眼前雾霭渐淡,天光放亮。白牧生知道自己终于跃出了剑渊。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一头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古老头站在渊口等着他,见他跃上来冲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当先行了出去。白牧生双眼开合了数次,逐渐重新适应了在阳光下视物后。便飞身向着远处古老头疾行的身影默默追了上去。
七日后的夜里,一辆马车停在了东帝境辽月城外的驿站前门。车上下来两人,均是一身黑色宽大斗篷。斗篷上的兜帽盖住了两人的上半个面目,只能从身形上分辨出一人驼背,身形略矮。另外一人倒是看起来比较正常。两人不曾交谈,只是冲驿站要了一间上房,未多加言语便径直去了二楼的房间。
来到房间内,待得二人摘下斗篷才看清了面目。二人正是古老头、白牧生师徒。七天连续赶路,一路上马不停蹄。舟车转换间,二人在这第七天夜里赶到了这一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东帝境辽月城。
“先休息,夜半时分与我出去。”
古老头言罢便在上房的外间椅子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白牧生见师傅并未多言,知是驿站耳目众多不便多言,便也不再言语,只是在床上打坐运起功法缓解疲劳。
“咚!——咚,咚!”
“平安无事。”
窗外响起了更夫的声音。
子时三更,古老头和白牧生几乎同时睁开双眼。彼此对视一眼,便迅换好一身黑布短打劲衫,袖口下摆全部扎紧收拾利落,又取黑巾遮蔽口鼻。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了望,周遭此刻已是万籁俱寂。只余时不时的几声虫鸣远远传来,钻入耳中。古老头挥了挥手,二人便先后以手抓窗沿,提气飞身出了驿站。借着月光,寻着小路,直奔辽月城城外以东方向摸了下去。
在赶来辽月城的路上古老头就已经跟白牧生交代过,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东帝境辽月城外东面幽兰山上的一个小门派。其势力范围也就辐射在那辽月城周围方圆数百里之内。门派上下只有区区数百人,但门派名号倒是叫得很是大气--天刀盟。是一个让人初闻之时还是很有一番崇敬感的名号。但是其内里则据古老头细说,这天刀盟看似表面上是一个主修刀道功法的正道门派,暗地里却是一个无恶不作、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贼窝。而他们二人今夜的目标正是这天道盟盟主。
原来这古老爷子自从治好了自己一身伤患并创出了千幻手之后,并没打算开宗立派。而是这些年在江湖上一直干的买卖都是铲除这些表面打着武道法家门派的幌子,暗地里干着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目无王法勾当的修炼门派和江湖人士。这也正是古老头一有空闲便一直深居简出隐居幽都的主要原因。毕竟这么些年同样的事情古老头属实没少干,人也是没少杀。但如此不经官府朝廷审判,便私下草草了结他人性命的勾当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也因此结下了不少的梁子和仇家。但在古老头看来,钉下之人,都已有取死之道,不必姑息,杀了也就杀了。
跨小河,翻村舍,如此奔行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是摸到了天刀盟的驻地--幽兰山。此山不算大,树木还算是丰茂。按照古老头事先准备好的地图,二人确认好了方位,一路寻到了一处盘踞在半山腰的庄园。二人将身形隐在院墙的阴影之内,透过偏门的缝隙向内仔细观瞧。半个时辰后,古老爷子指了指头上,便带着白牧生先后翻墙进了内院。利用建筑和树木一路躲过了数拨夜间巡逻的岗哨,摸到了后堂所在。蹲在一座假山石后,按照古老头的指引,白牧生探头查看。眼前这栋二层楼里住着的就是这天刀盟的盟主--闪电刀吴魁。而白牧生走出幽都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这个吴魁。
一轮银月高挂长空,月光透过灰蒙蒙薄云的间隙,撒下遍地银辉。让这宁静的夜晚看起来还算光亮。只是不时传来的夜枭叫声,好似婴儿一般啼哭,甚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