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倏忽意识到了什么,在侵蚀许一墨的同时,祂也看到了许一墨的记忆。
顺着许一墨的眺望的目光看去,她穿着嫁衣,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那位清冷的剑握着流墨剑,刺骨冰凉的寒气如同涟漪,从她身上散而出。
流墨的剑锋再次附着上紫色,她一步步的走来,那些靠近的丰饶孽物,皆被凛冽的剑气斩断。
她跃向高空,目光坚毅,鲜红的身影奋力斩出一剑,漫天的剑光覆盖整个战场,这一刻,流墨剑的特殊性被挥到极致。
倏忽从那一剑中看到了死亡,祂慌了神,凡间的兵器自然无法将祂杀死,可若是重伤之际,被许一墨吞噬,那么祂将彻底消失。
倏忽想要挡下这一剑,可这个时候却被许一墨干扰着意识。
剑光荡开黑云,那抹月色映照在镜流清冷的脸颊,映射在寒光乍现的流墨剑身上。
“不!”
不甘的呐喊着,千面怪树的树枝被斩的四分五裂,寒气冻结着那上千颗头颅。
在这一刻,许一墨拿到了控制权,祂重新变回了自己的模样,无力的坠落,跪坐在地上,疲惫感席卷全身,向地上倒去。
镜流眼底闪着泪花跪坐在许一墨身前,捧着对方向地面倒去的脑袋,两人的额头在这一刻紧紧的贴在一起,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镜流的脸颊滑落。
“小墨,我们赢了。”
轻声抚摸着许一墨的白。
“师尊…姐姐,只要在杀一只孽物,此战终结,而你也将大仇得报…”
奄奄一息的吐出这句话,许一墨望着镜流清澈的赤瞳。
微笑的抹去镜流眼角的泪珠。
“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丹鼎司…”
颤抖的摇着头,镜流的手抚摸着脸上生出枝丫的许一墨。
“乖…等我说完。
倏忽重创,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只能短暂的压制祂的意识,况且我已经和祂融合在一起,就算我活着,联盟也不会放过我。
况且我也已经算是强弩之末,治不了了。
白珩没事,不过被倏忽侵蚀,我的血可以抑制魔阴身,折烨之水,我取的名字。
同时也能抑制白珩姐体内暴动的丰饶之力。
将她封于六相冰中,待她稀释完折烨之水便无碍…届时可解封。”
“你曾说,苍城被【噬界罗睺】所毁,而如今,倏忽就在你面前,今天我就要实现你的愿望。”
“短生种的岁月区区百年,很幸运,我遇到了你,也算此生无憾,那么…”
将流墨剑放在镜流的掌心,剑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怀炎说流墨孕育了剑灵,不过,如今看来,它也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吧。”
“剑仙姐姐…从这个称呼我们的故事开始,那也从这个称呼开始结束,浮生若梦,蹉跎一世,为欢几何,终埋焦土。”
“剑仙姐姐,这次我恐怕回不去了,忘了我…”
毁灭之力附着在剑身,滚烫的鲜血迸溅在镜流的脸上,灰黑色的火焰灼烧着祂的血肉。
倏忽大败,罗浮也迎来朱明的支援,这场大战以罗浮付出惨痛的代价艰难取胜。
景元扶着丹枫,远远的眺望着。
身着嫁衣的她,双目无神的抱住怀里穿着红服的男孩。
“让她静静吧。”
轻叹一声,众人离去,她就这么抱着祂,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拍打着祂的后背,战场上早已空无一人。
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流了多少次,那双赤瞳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