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出现刹那的迷茫,而后才微微挑眉:
“大将军是说属下安抚军卒一事?”
“这里是军寨,你还能搞出何事?”
蓝玉反问。
云逸一时有些语塞,同样是大人物,关注的点似乎不一样。
想了想觉得还是如实交代得好:
“大将军恕罪,属下趁这两日休沐,查了一番陈年旧案,牵扯颇多,属下还以为大将军说的此事。”
蓝玉目光深邃,冷笑一声:
“陈年旧案?牵扯颇多?再多来几个这样的案子也比不过北征。”
蓝玉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不过很快便隐去:
“你很好,知道轻重,没有因为案子的事耽误了军务。”
云逸眉头微挑,眼睛睁大,连忙说道:
“回禀大将军,属下只是觉得,攘内必先安外,
如今朝廷大敌是北元朝廷,其他的事之于朝廷来说都是小事,所以为了查案,手段难免有些粗糙。”
“不错,这些事也是你父告诉你的?”
蓝玉嘴角出现一些戏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云逸此刻只觉得阵阵尴尬,连忙道:
“这次是属下自己想的。”
“难得。”
蓝玉将手中的军报丢了出去,继而又拿起一封,打开看了看说道:
“不知你那安抚之术可否传授给军医?
如今将要过年,军卒们还在外行军打仗,
一些军卒难免心中慌乱,若是能加以安抚,战事会顺利许多。
若是无法传授也无妨,那便由你亲自走上一遭,与军卒们聊一聊,谈一谈,无论如何都有功。”
见云逸面露疑惑,蓝玉脸色凝重:
“每逢战后,不少军卒难以承受战场的残酷,常蜷缩在被中,身体颤抖。
这时作为军中大将,不仅要对敌于外,还要应敌于内,避免生营啸,
不瞒你说军中也有一些法子,见效甚微,
但你的法子本将觉得很有用,只要军卒不再担惊受怕,何来的营啸?”
听到蓝玉这么说,云逸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他一直在军中大力宣扬此事,就是为了让两位侯爷注意到军卒的心理问题,
现在看来,旁人看不到,蓝玉一定看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郑重,朗声道:
“回禀大将军,此法不是属下家学,可以传授。
事实上,属下也是在古籍中来回摸索,才想出了这般法子,
在《草庐经略·拊循》就曾提过,虽不是此法,但大差不差。”
蓝玉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以父母之心,行将帅之事。”
“大将军英明,此法不难,只要军医以父母之心待之,加以安慰,军卒们便可脱离痛苦。
属下在军中记有书册,可以呈送予大将军,在军中推行!”
“好!!”
蓝玉一声大喝,噌地一下站起身,在上来回踱步,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抑制!
“好好好!云逸,你可莫要在战场上死了,
你可知本侯这些年南征北战,见过的营啸有多少?
因为营啸而死的军卒又有多少?
他们前一刻还在为大明厮杀,后一刻就要被大明斩杀,
本侯自认为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每每生营啸,
这斩立决的军令,总是要犹豫许久。
此法不说治本,只要能让军卒心中畏惧得以缓解,
让营啸之事少上一些,让本该打赢的战事打赢,你就有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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