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亦有茗铺、茶肆、茶楼等叫法,起于唐、盛于宋。
两宋时,茶坊已广为普及,上至都城的大街小巷,下至各级城镇,多不胜数。
宋代的茶坊不仅是品茗之地,更是消遣之所。随之洐生出提供诸多特色服务的茶坊,如有曲艺、歌舞、沐浴,甚至蹴鞠、弈棋、说书等。
到元代,茶坊却日渐衰微,及至大明早期,茶坊的数量已不多。
而茶坊的重新兴起,也就是近些年的事。
朱厚照去茶坊当然是有目的。前往茶坊的人五花八门,上至官吏,下至升斗小民,可谓是三教九流的汇聚地。
在茶坊,能听到荒诞不经的传闻,譬如某道观的道人能呼风唤雨,某地出现人面兽身的怪胎。还能听到某人因做某事而赚大钱,或者某地遭受天灾造成流离失所,凡此种种。
“少爷,那还是去昨日那茶坊?”
刘瑾问道。
“想甚么呢?京师这么多茶坊,自要换一家。小瑾,今日该你请了。”
朱厚照望着他笑道。
刘瑾的瘦脸一皱“少爷,小的穷,如今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
“真的假的?除了那一点碎银,一文钱也没有?”
刘瑾迟疑片刻,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没有一文钱”
。
“小鼎,搜搜看。本少爷还真不信这小财主只带一点碎银。”
朱厚照朝何文鼎招了招手。
见何文鼎撸起衣袖,一副要大肆搜身的模样,刘瑾马上朝朱厚照躬身求饶“少爷,不用搜了。小的交待,身上是没有一文钱,但有五两银。”
“哎哟,小瑾你长进了,还啮起字来啦?”
朱厚照右手成掌,用力拍在刘瑾的左肩膀上。
“啊……”
刘瑾痛呼一声,可怜兮兮地道“少爷,小的肩膀要废了。”
“那要给你道喜啦,从今往后你躺着过活,无须跟本少爷出入。”
朱厚照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一拍顶多就让刘瑾吃痛一下,何来“废”
之说。
“少爷,你可别说笑。小的,生来就是服侍少爷的。如今肩膀已不疼了。”
刘瑾用力拍了拍刚被击打的左肩膀,躬着身恭敬地道。
“真不疼?”
朱厚照又问道。
刘瑾坚决地道“真不疼了。就算小的废了,拖着废掉的手臂也要服侍少爷。”
清宁宫的宦官和宫女的收入,每月连赏银在内,最少的也有三两。作为长随宦官的刘瑾、何文鼎等人的收入,就远不止这个数。
当下的长工,每月工银仅为二三钱。明初,官定白银的一两值一千文,而到弘治时期,只能换七百文左右,也就是大概七钱。
当下的一两银能买到二石米,而六石米就足够一名成年人整年的度用。
大明最低级别的从九品官员,国初所定的俸禄每月是五石米,后来加进绢布、白银等各种折色之后,实际拿到手的已大打折扣。
“瑾爷,就我们三个,在茶坊能花费多少?一壶茶,几碟小吃,十来文就顶天了。况且你有银子在我这里,由不得你不请……”